现?
“贤妃姐姐。”东方舞上前,试探着握住她的肩膀,难得的沈茉涵并未挣扎,东方舞受到鼓舞,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谆谆诱哄,“贤妃姐姐,陛下在姐姐的长华宫里等着姐姐呢,您忘了吗?今日陛下点了您的牌子。”
一直像个木偶人一般的沈茉涵终于有所反应,她的睫毛颤了颤,很快大滴的泪珠便滚了下来:“你骗我,你骗我,陛下根本不会看我一眼,我……我不会上当了……”
“妹妹什么时候骗过您?陛下已经在路上了,姐姐还不赶紧的?你若不抓紧时间,只怕陛下要被旁的狐媚子勾引了。”东方舞边说边试着扶她起来,赵太医极有眼色的上前小心扶住月染霜的尸体,避免大幅度的移动。
“真的么?”沈茉涵不再挣扎,怔怔的松开了怀里的尸体,随着她站起来,裴容卿这才看到她的身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不由的眉心一簇。
东方舞显然也注意到了,忙笑道:“当然了。只是姐姐今日身上可有不舒服?若身体不便,还是及早说比较好,万一陛下生气……”
“没有!”她忽然吼道,“本宫身体好得很!快!扶本宫回去,本宫要迎驾!”
“好,妹妹这就扶姐姐回去。”东方舞柔声哄道,扶着她往长华宫的方向走,裴容卿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将沈茉涵送回去。
送走了沈茉涵,事情就好办多了,裴容卿将身边伺候的人打发掉,现场便只有裴容卿和赵太医两人,太医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专注于给月染霜的尸体做检查,裴容卿也站在尸体旁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娘娘,月贵人腰腹部有伤!”赵太医忽然蹙眉道,“大约有将近十个血洞,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扎的。”
裴容卿亦蹲下来,果然如赵太医所说,只是这洞口的大小和深度……她用手测了测,忽然想起沈茉涵头上那支沾着血迹而且歪歪扭扭的玉钗。
“看样子是贤妃所为。”她低声道。
赵太医一脸惊慌:“那……那难道说月贵人是被……”
裴容卿摇摇头,看着伤口的血迹:“不是,贤妃用玉钗扎月贵人时,月贵人已经死了。”她指着月染霜腰腹的一处斑块,“这是尸斑,玉钗是从这块印迹插进去的,只有在月贵人死后有一段时间才会这样,否则血洞处不会出现尸斑。”
赵太医恍然大悟,继而一脸愧色:“娘娘观察入微,臣惭愧。”
“再看月贵人指甲中的血丝,显然是挣扎中留下的,这极有可能是凶手的血迹。”裴容卿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在现代,通过DNA检测,凶手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这么说,凶手身上有些划痕,而且多半在……”赵太医想了想说,“多半在胸口或肩膀。”
裴容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凶手欲对月贵人行不轨,只要月贵人的手不被对方控制住,她一定会用力推开凶手,那么指甲也会划在对方的胸口和肩膀处。”
“娘娘竟然会知道这些……”赵太医十分兴奋,这才注意到除了远处守卫的侍卫,现场只剩他们二人,不由的老脸一红。
裴容卿的目光却落在月染霜身下的一块玉佩上,她本以为是月染霜自己佩戴的,但是捡起来才发现,这上面竟然有龙纹!
难道是元怀瑾的?
也不对,这上面的文字和大元的文字并不一样,但是这块玉佩的确让她觉得眼熟。
是……厉擎天!
她恍然间想起接风宴那日,他佩戴的就是这块玉佩!
“娘娘,这块玉佩可有不妥?”赵太医见状问道。
“没有。”裴容卿微微一笑,“这块玉佩大约是陛下送给月贵人的,本宫没收了,赵太医千万别对任何人提起。”
赵太医讪讪一笑,点头,以为裴容卿是因为嫉妒,裴容卿有意引导他这么想,微微一笑,将玉佩擦拭干净后小心的收好。
检查的差不多的时候,裴昭和沈随一前一后到达。
“皇后娘娘!”沈随面露焦急,“贤妃绝不会是凶手,还请娘娘明察。”
“沈将军别担心,贤妃娘娘受了很大的惊吓,大概也是受害者,本宫已经将她送回长华宫了。”
“多谢娘娘。”沈随松了一口气。
裴昭面色凝重:“娘娘,月贵人是怎么死的?”
裴容卿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月贵人不仅被人侵犯过,而且她的腰腹部有被玉钗扎过的痕迹,那玉钗正是贤妃娘娘的。”
沈随大惊:“娘娘,这……”
“贤妃对月贵人下手的时候,月贵人已经死了,贤妃充其量只是对她的尸体泄愤,不算什么大罪。”裴容卿截住他的话,目光落在月染霜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上,沈茉涵身上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吧。她冲赵太医微一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月贵人的尸体被人移动过,但移动尸体的应当不是贤妃娘娘,因为月贵人身上的伤是在这里被扎的,周围没有血迹。”赵太医恭敬道。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月贵人被杀害,但贤妃并非是凶手。”裴容卿对此做了总结,笑容有些诡秘的味道。
其实,自从看到厉擎天的玉佩,对这一切她已经心中有数了。如果沈茉涵不曾牵扯进去,那么这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命案,或者说,一个非常拙劣的陷害。但是沈茉涵的出现让这个案子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