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和燕国交界处有个地方专种罂粟,当地的人都知道这种花的威力,不会轻易去碰它,待罂粟花盛开的时候,将花卖给官府,再由官府统一送到朝廷的制药监,作为药用。同样的,偶尔也会有官府之外的人去收购,当地百姓虽知道这些人不是好人,但为了高额的利润,还是会偷偷的将花卖出去。这些花就会被制成阿芙蓉在市场流通,虽然数量极少,但贻害无穷。齐国知道的人不多,即使知道,也极少有人清楚的认识到它的危害性,只是没想到今日齐贲竟然会将它用在自己的父亲身上。
但齐珩监国多年,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果然,在她提到这个名字后,他的脸色立刻大变!
“竟然是阿芙蓉!孤怎么没想到!”
“殿下虽然听说这种药,但不曾亲眼见过,更不曾闻过它的味道,也难怪想不到。”裴容卿沉声道,“如今殿下只有两种办法,要么告诉齐帝这种药的危害——但我想齐帝大约不会相信你,要么找来这种药,在齐帝犯药瘾时进献给他,这样既不会让齐帝被齐贲控制,又可以等着齐帝被这种药掏空而亡,到时殿下便轻松了。”
齐珩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孤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也不大感兴趣。”裴容卿淡淡一笑,“只是有点同情齐帝,自己不喜欢的儿子对付自己也就罢了,一直最信任的小儿子也这么算计自己。殿下还不如别告诉他真相,让他尽情吃着阿芙蓉吧,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但至少他精神是好的,不必如从前一般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如果他能对孤公平一些,孤也想孝顺于他。”齐珩脸色沉郁,低声道。
“殿下如果觉得自己问心无愧,那么就没什么好自责的。”
齐珩看着她纤细的背影,默然不语。
**********
湮华宫虽然比不上东宫,但至少自在一些。
搬来这里几日,太子妃宁惜只来了一次,打着关心的名义,实际上却是来质问她为何抹黑齐珩的,裴容卿和她打了几句太极,便冷淡的吩咐送客。如今这宫里宫外可都是齐帝的人,她可不能和东宫的人走的太近,相反,不仅不能走得近,还要表现出明显的厌恶和冷淡,所以宁惜此刻的作为只会别人当成做戏,吃力不讨好,因此吃了一次亏,她就再也不来第二次了。
虽然她的所作所为的确对齐珩的名声有碍,但裴容卿相信这点小麻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她现在更担心的事元怀瑾会是什么反应。
距离她去信已经过了七天,期间自己见齐帝时曾提出想把邵梓孺带出风延宫,却被齐帝拒绝,他的意思很明白,除非元怀瑾送来国书,否则他不会把这么一个人质送回到她的手里,裴容卿只有继续等下去。
到了第十一天,承德宫来了人请她前去,齐帝热情的态度告诉她,有消息了!果然,齐帝将盖有元怀瑾私印的国书送到她面前,笑道:“元帝得知皇后娘娘还在人世,极为高兴,直言不日就将抵达盛京!”
裴容卿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和莫名的喜悦,含笑接过国书,这封国书发于六天前,字里行间满是对此消息的喜悦和对齐帝的感谢,元怀瑾的态度显然让齐帝极为满意,心里对裴容卿所言又信了几分。
“多谢齐帝陛下,让本宫和皇上还有再见的机会!”裴容卿的喜悦恰到好处,让齐帝更是信心满满。
“皇后娘娘放心,马上朕就让贲儿放人!”齐帝红光满面的挥手。
裴容卿指尖微颤,微笑颔首:“多谢陛下。”
回到湮华宫不久,裴容卿就等到了邵梓孺,他看起来精神还可以,身上的伤也开始结痂,并无新的伤痕,看来齐贲的确信守了承诺。
扶着侍从的手,他对她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皇后娘娘。”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裴容卿心中一阵酸涩,只是脸上依然是得体的微笑:“邵公子无事便好。”
含烟带着小水服侍他梳洗,很快,小水便扶着他出来,嚷嚷道:“娘娘,他身上的伤好吓人啊!”
邵梓孺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不许乱说!”
“真的!”小水中气十足的喊道,“背上都是伤!”说着她的神情忽然有些恍惚,接着茫然的甩甩脑袋,眼圈跟着红了。
含烟看着不对:“小水,你怎么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