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十五,现在,恰逢正子时的夜半时分。
要不然,她们,将会生生地困死在这里,直至变成一堆白骨。
夜承欢忍不住想感谢那个把她绊住的东西,一低头,却见凤苍穹半开着凤眸,迷糊中带着惊讶地望着她。
不会吧?是他?
难不成,是本姑娘应景之唱的歌喉太好,竟把这昨夜大半夜就开始发烧,至今一日未醒的凤苍穹也给吸引醒了?
夜承欢一阵惊悚,凤苍穹沙哑地吐出一字,“水……”
呵,一醒来就使唤人!
腹诽归腹诽,夜承欢还是去了最近的灌木丛,从树枝上凝成的露水中接了几滴,润了一下他因发烧而失水的唇,摸摸他的额头,真是奇了怪了,竟然开始有退烧的迹象了。
这厮,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连醒都醒得如此之及时!
“能起来吗?我们得赶紧出去。”看着他大手摸着他腰间的铁索,剑眉直皱的模样,夜承欢摸摸鼻子,惬意地勾了勾唇。
果然,对付怪人,就只能用怪招,这就是个不能用常招来应付的主。
“嗯。”凤苍穹硬撑着爬起来,大半个身躯靠在夜承欢身上,虚弱的眸底隐隐闪过狡黠,在触及天空的血月时,神情隐有一怔,随即又愉悦地舒展。
呜……真重!
夜承欢咬着牙,伸手搂着他腰间,头疼地自我安慰,背都背了,这样总比背轻松。
两人顺着阵眼走,过了那片灌木丛,几乎每隔一百米,血月的亮光,就会在他们的面前指路,七拐八弯,眼前豁然开朗,密林的尽头,竟是瀑布之下那道急流的最下游。
夜承欢心底一阵雀跃,太好了,总算不用担心还有什么幺娥子了。
“好累……”她一把松开凤苍穹,喘着气儿摊开四肢躺在了即将迈出的密林边缘,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凤苍穹的头还是有些沉,但也还是强撑着慢慢地坐了下去,眉梢轻皱,低问出声,“凤缘草呢?”
啊?
这个男人,你要不要别清醒得这么快?
“你七弟他……”
夜承欢头疼的皱了皱眉,最终的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他早知道一天,就多一天的希望。
果然,凤苍穹的凤眸就瞬间变得幽深,那股透彻心扉的冷意,让夜承欢都忍不住为那胆敢摅他虎须之人打了个寒颤。
“小猫儿,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凤苍穹忽而捉住她的手,凤目灼灼,决然地宣告。
嗯,他最先担心的,是她?
夜承欢诡异了,又有点窃喜的圆满。
“苍王在那里!”一百米外的河流边,蓦然有人喊叫,一群点着火把的黑衣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