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蝶,你还敢提冷宫?要不是你让你的长随假扮成皇上,让皇上误会澈儿不是他的龙种,澈儿又怎么会在冷宫中出生,一呆就是五年,出去之后更是除了苍儿,见谁都躲!”
雪贵妃心底越发的痛楚,那一段经历,是她最不愿提及的过往,她不仅是受了陷害,更是同时失去了两个孩子的心啊!
嗯?凤潇澈是在冷宫中出生的,住了五年还得过自闭症?
夜承欢眸中光芒更甚,难怪凤潇澈会杀了皇后身边的走狗换成他的暗桩,原来,竟有此等辱母之仇!
“凤雪儿,别在这里给本宫装清高,一次认不出,后面还认不出吗?五年里,你让本宫的长随上了多少次,你忘了吗?可怜你的澈儿,冷得在床上发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男人的身下叫个不停,还自欺欺人地当成是皇上,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皇后发出一阵嘲讽的低笑,雪贵妃的脸蓦然变得惨白,痛苦得连连后退,“不,你不要再说!”
她那时一心只想出冷宫,每天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来,一时激动自是没有细认,后面她也知道上了当,可是,五年啊,不是五日,那样空虚的日子,又有几人能熬?
心底的悔恨,让她蓦然提起最后的力气,一掌就击到了皇后的胸前,皇后躲闪不及,也推掌而出,两人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无力地倒在地上。
“别提?也难怪你的皇儿不认你,竟然不知羞耻到这样的地步!本宫都替你的苍儿叫屈!一个二岁的孩子,自你进了冷宫,硬是不跟我要和嬷嬷住,三岁能诗,七岁能献计退敌,要不是他,你能出这冷宫吗?”
皇后声音低弱,嘴角边的嘲笑,却是显而易见,雪贵妃有如听到了惊雷,捂着胸口费力地坐起,“你说什么?是苍儿救我出去的?那你又还要我去给她下药?她都躲到青楼去了,你为何要骗我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青楼?
夜承欢听到这里,心跳似就又快了些许,她的娘亲,不正是青楼女子吗?
凤苍穹,有这么厉害吗?一个二岁的孩子,独自生活,献计救母,他,在那五年里,又到底躲过多少暗中的黑手,甚至于,还要保护身处冷宫的凤潇澈?
夜承欢出离愤怒了,一种难言的心痛让她竖起了耳朵,幸亏,以她的功力,要听到她们低低的对话,已然不是难事。
“为何?你不清楚吗?你不也嫉妒吗?你的苍儿,七岁的年纪,竟然趁我午睡,一把匕首抵在我的喉间,威胁我在你出来后不能说出长随上你之事,害我还以为是太子不曾防备,你说,本宫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你?”
嗯?夜承欢惊讶得不行,这凤苍穹,竟胆儿特肥,还敢威胁皇后?
皇后的声音隐有愤恨,而后又似自言自语,“她躲了那么多年,还不是被族主找到了吗?要不是族主,本宫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活着,本宫又怎么能让她得偿所愿?”
“姐姐啊姐姐,你拿妹妹的把柄威胁我去下药,不正是成全了她吗?就算她残花败柳又如何,族主还不是要了她,把她带回了族去?可怜你一心算计,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族主手中的傀儡!”
雪贵妃也似重新陷入了迷茫,她又怎么能忘记,当她从青楼出来,在街角的拐口处看到苍儿小小的身影时,那一刻,他眼底的痛恨和恼怒,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母妃”!
傀儡?圣女被族主要了,带回了凤族?
夜承欢越听越诡异,这圣女和族主,莫非还是通婚的不成?
脑中似又闪过凤墨白那句“你从生下来就是本少主的夫人”,难道,她的娘亲,使了金蝉脱壳之计让族主又带回去一个假的,而她,却嫁给夜南天躲在了将军府?
夜承欢心底一阵惊悚,若她猜的没错,那她的爹爹,到底是夜南天还是那个劳什子族主?
她正兀自诡异,那头的皇后,也似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一个翻身而起,竟是掐住了雪贵妃的脖子,“凤雪儿,本宫还是个傀儡,你呢?本宫和她出生只差半个时辰,为何她就会有完整的凤凰,就凭她是姐姐吗?不,我恨,我明明杀了她,她为什么还会活着?”
嗯?这皇后和圣女,竟是孪生姐妹?圣女,真是她杀的?
夜承欢暗自心惊,雪贵妃却蓦然从头上取下一个银钗,狠狠地刺进了皇后的眼睛,皇后偏头躲过,她又一把刺进了喉咙,沽沽而出的鲜血,吓坏了一旁的红菱。
“娘娘……”她惊叫得不行,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只负责看管的太监也似听到了动静,纷纷涌了进来。
不好!
夜承欢一声暗叫,正想飞身相救,雪贵妃却又一个反手刺进了自己的喉间,气若游丝又似拼尽了最后的力量,“苍儿,澈儿,母妃终于洗干净了,等母妃走了,给母妃上柱香吧!”
凄厉的叫喊,似传到了空中,夜承欢心底一震,远远的,却又有动静传来。
她抬头一看,只见前面灯火通明,凤天帝带着一大群宫卫怒气匆匆而来。
嗯?是暗中防止她们逃跑的宫卫听到了那番假圣女的对话,向凤天帝告了密吗?
果不其然,凤天帝进得冷宫,伸手就撕开了皇后的衣衫,看到皇后背上的凤凰时,又猛然松手,幽深的黑眸一眯,转身凛然下令,“放火,全部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