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夜阳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偷偷出手宰了村里的恶霸,伪造成意外身亡。
结果,同一天,村里就有怀孕的媳妇失足早产;第二天,原本跟着恶霸的其中一个小流氓,成为了新的恶霸;一个大户两兄弟吵架分家——恶霸是孤儿,没有成家。
还有一件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就是村里的村民虽然忘了自己,家里动物却好像保留着印象,而验证他的猜想的,就是老农家的大黄狗。
老农家在村口附近,夜阳每天进村,都要路过院子,就会顺路“叙叙旧”,开始五天的时候,大黄狗见到他叫个不停,又过了五天,就只象征的叫了几声。
等到过了半个月,见到他走过来,只抬起了看了眼,无精打采趴在地上,懒得叫唤了。之所以是猜想,是这里的动物灵智低下,他也没办法交流,无法询问。
夜长风来时对他说过,成狼礼上,任何事都可能发生,无论遇见了什么,也不要惊慌,随遇而安,山村的情况属实诡异,夜阳没有丝毫头绪。
他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交流每一户人家,搜索每一片土地,时间这样过去了一个月,他终于把整个村子探查了个遍,连任何的角落也没有放过。
夜阳见遍了村里的人,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卧病在床的老人。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为了更好的深入了解,主动或被动,跟着学了很多技能。
跟着老农收割稻谷,跟着猎户进山狩猎,跟着画师研墨作画,跟着工匠制作器具,跟着陶工和泥塑形,跟着茶农采茶炒茶,跟着书生讲论经义,跟着屠夫杀猪宰羊……
生活在无声中过了一个月,夜阳渐渐忘记了来的初衷,与山村的村民逐渐融合,而和他最“熟识”的老农,虽然记不得他,却倍感亲切,“初次见面”就相谈甚欢。
夜阳遗忘了自己是谁,每天扮演固定的角色——山中迷路的行人,成了村里新的职业,新的村民,忘记了从哪里来,忘记了来干什么,直到某一天突然惊醒。
惊醒他的,是肩膀上的黑色小戟印记,印记发出滚烫的热度,夜阳下意识动用力量,妖元和规则涌动,他才真正清醒过来,他和他们,终是不一样的。
他想起了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而来,两个月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吓得冷汗直流,后怕之中,在这些记忆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村里原来是有第六十五种职业,第八百八十九个“人”的,只是村民们没有发现,就算是偶尔发现了,也只当是种病症,夜阳将其称为“觉醒者”。
他是“人”,却不是某一个人,他拥有自我意识,却没有自己的躯体,每隔七日,就会在其他人身上突然醒来,做出有别于职业的反常行为。
可能是满脸皱纹的老人,可能是哇哇大哭的婴儿,可能是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可能是身强体壮的成年人……有的时候酗酒,有的时候发呆,有的时候傻笑……
夜阳醒过来的那天,正是他苏醒的时间,是一个半身瘫痪,卧床了三年的老人,早上儿子端着饭进屋的时候,突然发现老人不见,急得到处寻找。
最后,儿子在村外找到了老人,他坐在一块大石上,抱着烟筒抽着旱烟,儿子惊喜地跑上前,却又再度陷入悲戚,老人面无表情,无视他的呼唤。
他知道,自己父亲不是好了,而是得了村中流传的“癔症”,儿子失魂落魄回了家,癔症古来就有,并不陌生,得了癔症的人,第二天就会自己回家,从无例外。
儿子回来的时候,与人在村口.交谈,被路过的夜阳听见,顺着村外的山道,很快找到了老人,还没等他走近,老人就放下了烟筒,说了一句话。
声音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老人,语调也没有波动,用的与村里的语言类似,构成却更加复杂,他用魂力感知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来了。”
夜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问自己,所以就没有回答,继续上前,又听见老人道:“太阴的小辈,怎么会来我这里?”
意思他是听懂了,含义却没听懂,不由得停下脚步,眉头皱了皱,心底暗暗思量:太阴是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会不会找错了人?
正想着,老人缓缓转过了脑袋,那张布满皱纹的焦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流露,浑浊的老眼盯着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夜阳心底忽然升起了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