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桌案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凶神恶煞的厉王挥到了地上,一片狼藉。
呼呼……凌亦煊剧烈地呼吸着,浓眉直冲鬓角,颌骨咬得紧紧的,双目喷火。
“谁让那个女人进我寝宫的?嗯?!不是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我的寝宫吗?立刻把那个女人鞭策三百,发配到边疆!”
凌亦煊凶巴巴地大吼着。
身上的黑衣还没有换下来,依旧是那副夜行人的打扮。
福来跪在门口哆嗦着,“奴才办差不利,奴才该死。那个多丽丹今儿个刚刚送到咱们府,她还不懂得规矩,是不是可以给她一次机会……”
大理来的娇媚如水的佳人儿一个,抽上三百鞭,那都要打成烂泥了,还发配什么边疆。
凌亦煊张口就来,“福来你再多说一句话,那就也让你尝尝猎狗咬死的滋味!”
“奴才不敢。”
福来吓得浑身冷汗,马上闭了嘴,出了厉王的寝宫,去监督责罚擅自闯入厉王寝宫的多丽丹去了。今晚厉王的脾气尤其的凶恶。
寝宫里所有人都被凌亦煊轰走了,大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凌亦煊一个人。
他直勾勾的吓人的血红眼神,高大颀长的身子,晃了晃,颓然坐在了软榻上。
大手支着额头,深深地皱眉,重重的喘息。
猎狗……猎狗……猎狗……
嘶嘶……
凌亦煊突然闭上眼,大手覆上自己左胸口,摁住。
那里,突然好疼!
虽然闭着眼,可是脑海里,一直不断的出现着那条雪白小腿上一块块血肉凹凸的凄惨模样……
梦、嫣、然!
“啊……”
凌亦煊突然无奈地长啸一声,轰的仰倒在软榻上。
梦嫣然,为什么你这么麻烦?为什么你竟然占据了我所有的视听?
你不过就是个棋子,不过就是个棋子,不过就是个棋子!棋子!棋子!!!
棋子,竟然让他的心,乱了。
几个人搀扶着虚弱的凌修锦,从软椅上下来,皇后已经迎了过去,“锦儿,你来做什么?快点回去养病!”
“咳咳……咳咳……”凌修锦苍白无血的脸上,微微皱着眉头,咳嗽几声,疲惫的眸子越过了皇后,向大殿里面张望。
苗长凤有些慌张,也小跑过去,想要去搀扶闵王,却被凌修锦轻轻一甩,甩开了她。
有些尴尬地站在凌修锦身边。
“呼呼……”凌修锦艰难地喘息着,努力去说,“嫣然呢?她……人在哪里?”
“啊!”皇后一惊,“什、什么嫣然?孩子你胡说什么呢!”
苗长凤却指着凌修锦的后背,惊叫道,“哎呀王爷!你的衣服上都是血!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你这一下床走动,把伤口又迸出血了!”
一身雪白长衫的凌修锦,因为强撑着下床,后背血淋淋的,染红了他那件白衫。
皇后也慌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闵王送回寝宫啊,病人不能随意下床的,快点快点……”
“回答我!!”
凌修锦突然爆发了一声大喝,吓得所有人都呆住了。
“回答我!嫣然在哪里?我的嫣然,她人在哪里?!”
“呕——!”因为喊的气力太大,扯动了心脉,凌修锦歪脸翻吐出一口鲜血。
“啊,我的孩儿啊!”皇后娘娘心疼万分,赶紧去帕子去给他擦拭嘴角,却被凌修锦有意躲过了。
皇后有些怔住。
就那样嘴角淌着鲜血,凌修锦手抖着,瞪着皇后,“告诉我,我的嫣然呢?她人在哪里呢?!”
苗长凤早就惨白了一张脸,吓得腿直哆嗦。
皇后手里的帕子在半空中颤了颤,嘴角扯动了下,无奈地叹口气,向里面指了指。
凌修锦推开众人,踉踉跄跄地往里面疾奔。
几个侍奉闵王的下人们都惊慌地跟着去扶着闵王,嘴里说着,“王爷小心啊,小心身体……”
当帘子撩开,他看到地上那片残忍的血红时,凌修锦狠狠地倒吸一口冷气,浑身一凛,悲痛欲绝地大叫着,“嫣然!嫣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