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起身,不曾犹豫。
他缓步走向义体工程师。
从小到大,路泽所拥有的东西少的可怜,这个不近人情的城市从来都不属于他。
五年前的今天,他有的只是一个未曾苏醒的母亲,还有一个自己欠了不知道多少人情的老色鬼。
直到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人生中。
城市中有一个法则,贪婪和保护欲是最容易丧失生命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对这束光抱有期待。
或者说,他不想失去了。
“走吧。”
义体工程师略带惋惜地看了一眼赤水边那个面露凄惨之色的女孩,跟随路泽离开了房间。
“你该告诉她真相的。她与这个东西的适配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多,而你只有八十。”
义体工程师还是觉得可惜,理论上在顾客面前提出这样的话是不合时宜的,但是他很想看看青山的科技到底能发挥出什么。
“你知道的,给公司当狗,狗会随时死掉的。不管它脖子上的项圈有多么精致,那条带血的项圈总有一天会出现一条新犬的身上。”
公司的人,听不懂底层人说的话。
所以义体工程师没有回话。
此时,站在池水边的黛拉轻轻念叨了一句,“没有回头路了呢……那就让我陪你吧。”
……
“喂!我是杰夫。”
虚拟电话那头坐在汽油桶上一个打着耳钉梳着鸡冠头的男人在懒洋洋地说话。
“组长……”
路泽和黛拉站在去往边缘的轨道列车内,看到自己小组的组长突然联系,心中猛地一惊。也不知道为什么,收了公司好处的他们总有一种背叛感。
“嗯?”电话里杰夫猛地凑近屏幕,夸张墨镜下男人两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
就在二人心理暗自紧张的时候,杰夫恢复了坐姿,“气色不错嘛,两口子还是要准时来组里汇报一下的。哦!对了,老大下动员令了。”
路泽和黛拉相视一眼,“动员令?”
“你上次给的消息老大很开心,据说和东边的中间人达成了某项协议。具体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杰夫耸了耸肩,“总之三天后一起来外围的卡格尔酒吧吃顿践行酒,我们最近有大行动。”
电话掐断,路泽和黛拉沉默了许久。
“他说的是我这个?”路泽眼睛望向了自己的右臂,衣服包裹下银白色的肌肤未曾显现,为了进一步掩饰特征,他戴上了黛西卖给他的蜗图案的露指手套。
黛拉缓缓点头,“切频道,我跟你说吧。”
“那是一份运送协议,青山似乎想要把神罚运送到某个地点。具体的细枝末节,应该是防御机制自动抹除掉了。”
听着黛拉凝重的语气,路泽在猜想自己的黑客“朋友”是否知道这件事。
按理来说如此隆重的运送过程,那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自己手上出现?保额如此之大,青山到底想要什么?
“神罚此时已经在你的手上了,那他们运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杰夫所说的,似乎他们要做的是……”
“截货?”
路泽一愣,“靠!全完了,这东西不在青山手里,他们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此时二人脑子都很混乱。
青山内部的争斗虽然不清楚,路泽仅从在云层发生的事情可以大致猜出自己的黑客朋友和青山的某个中层不怎么对付。
但这仅仅是中层的权利斗争吗?
如果仅是中层的斗争,神罚这样的科技都能被拿来当棋子,那青山里还有多少可怕的秘密?
“这事,要不我们……”
黛拉说的意思路泽清楚,就是跑在边缘随时准备保全自己。
“不可能的。组织没什么凝聚力,一旦展开大规模行动,我们有且只能有一个角色。”
“炮灰!”
黛拉眼神猛地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