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喊了一句。
房门重新被推开,林公公应声进内。
“去给朕把雪肌凝露拿来。”古煊立即吩咐。
林公公先是一个微震,继而点头应好,不一会,便把古煊要的东西带来。
接过那精致小巧的玻璃罐子,古煊若有所思地注视了片刻,然后起身,边从书案后走出,边道,“随朕去一趟宗信府!”
“奴才遵命!”林公公大声应答,在古煊高大挺拔的身躯跨过门槛之际,他也跟着动身。
其实,刚才古煊叫他去取雪肌凝露药膏,他便猜出,古煊肯定会移驾去大牢。
一踏进大牢,古煊便被那潮湿霉臭的气味熏得蹙起眉头,当又见到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冷君柔时,整个人更是说不出的阴戾。
他俯着身,轻声唤她,得不到她的回应后,便在床畔坐下,伸手轻拍她的脸庞,可惜,她始终没有反应。
于是,他叫林公公放下东西,退出牢外等候,自己则开始解开冷君柔残破的血衣,看着那雪白肌肤上的一道道血痕,他眸色不觉更加深沉了。
大概是衣裳被解而拉扯到伤口吧,冷君柔从昏迷中清醒,先是被古煊的影子怔愣了一下,意识到怎么回事时,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打算去阻止他。
不过,她的手才艰难地举到一半,就被古煊抓住,没好气的嗓音透着不悦,“你全身上下,有哪儿朕没见过!”
苍白的容颜不由自主地泛红,冷君柔仍旧没有停止挣扎。
“你身上的伤必须立刻处理,假如你想多一个人看到你的身子,那么朕会如你所愿,朕马上传太医!”古煊声音更加凛冽起来。
果然,冷君柔停止了动作,手还慢慢收了回去,垂在腰间。
古煊也不再吭声,两片薄唇紧抿着,动作,出奇的温柔和小心。
一会,衣物总算解开,除了脸,她全身或多或少几乎都被伤及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横竖交错。
毫不犹豫地,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铺在一边,把她放上去,然后从林公公出去之前准备好的热水盆中拧起毛巾,开始拭擦着她身上的伤。
再一次剧痛来袭,令冷君柔柳眉紧紧地蹙起,连带俏脸也起了扭曲,不过,她没有吱声,咬紧牙关使劲承受着。
古煊望着,一道异样的光芒自眼中闪过,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更加缓和。
干净柔软的热毛巾,轻轻拭擦着那一道道沁血的伤痕,伤口渐渐变为干净,盆里的清水却越来越红。
接下来,他取出雪肌凝露药膏,涂在她的每一道伤口上,冷君柔立即感到,先前那炼狱般的灼痛逐渐消退,身心慢慢舒展开来。于是,她视线再次停在他的身上,定定看着他,清眸蒙上一层复杂的神色。
古煊仿佛没有看到她,继续手中的动作,直至一切弄妥之后才停下,这时,他已满头是汗。
“德妃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他忽然问道,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冷君柔怔了怔,没有应答,经过刚才的疗伤,她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以致你不顾性命地帮她?”古煊继续说,语气开始起了愠怒,“谋杀皇嗣,罪该斩首,为了德妃,你连命都不要了?”
“她说过,会救我出去。”冷君柔终于开口,坦白应出,或许是想探一下谢心怡的能力,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古煊先是一愣,随即发出嗤哼,“她救你?她都自身难保,还如何救你?这天底下,除了朕,没人能够救你!”
冷君柔好不容易恢复些许红润的娇颜,霎时间又转向了惨白,胸口,起伏得剧烈。
“告诉朕,你随德妃进宫有何用意?”古煊低沉的嗓音再起,看着她眼中微愕与夹杂的慌乱,继续往下说,“或许,朕就可以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