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双几乎忘记了曾经不想让柳玉寒得逞而说过的话,现在的她,一心只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但是,御医们却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生下来,也很危险。
那意思便是说,这孩子即使生下来,也有可能是个死胎。当然,没有一个御医敢说实话,但是季听双猜到了。
而轩辕昊焱,自然也听懂了,他一概温润的性子,暴怒地将御医们赶出了屋子。
但是,她也知道,轩辕昊焱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没有说,只是找了两名医术高超的御医偷偷给他看,但是季听双,能感觉得到。特别是有时候,晚上他会出去,从她身边偷偷起床,到外间,另外的小屋床上,躺下。
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痛苦,虽然他一直忍着,不让呻/吟声传出去,但是他额头落下的黄豆大的汗珠,却让人无法忽视。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痛苦。
她知道,亦懂他的心。
她看着他难受,即使淡漠,却也会有些着急。与对孩子的关心不同,对他,她不会失态,不会抓着御医的手,言辞慌张。
但是,她却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每一根神经末梢传来的刺痛。
很清晰。
这便是那种感情——我可以为你死,却不能成你妻!
这句话,在季听双耳边不断回响。今生今世,她是无法成为任何人的妻子了吗?
她的心,她清楚,动不了情,无法有心。
即使夜里偶尔必须忍着锥心刺骨的痛走出那个卧室,但是轩辕昊焱,依然坚持,每晚都睡在她的身边。
而夏茹的茹荷宫,却仿佛宫里一个摆设,无人问津。
这个男人,已经在用他的全部,来向她忏悔,为他的过去道歉。
但是,季听双,她不恨。
所以,他的道歉,便似细针入海,无法得到回应。
“其实,这是何苦呢?”有时候,站在窗外,季听双也会小声自言自语。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痛苦,所以,她并没有走进去。
她尊重他的决定,就好像,她也希望所有的人能尊重她的决定一样。并不需要人人都心悦诚服地同意她的观点,只是希望别人不要阻扰她想做的事情。
她觉得,轩辕昊焱大概也是同一种人。
越是痛苦越是憔悴越是狼狈,他越不想别人看到,而那个别人之中,最不愿意见到的人,便是她吧?
爱,有时候很简单,爱,有时候却很难。
推开那道门,走出那一步,对季听双来说,太难太难。
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隐约中,她记得曾经答应过,给两个人一个相处的机会。但是,她觉得那个机会,自己无法给。
那一步,她走不出去。
纠结缠绵,生死相恋,她无法领会这两个词的含义,所以,她很确定,自己无法爱上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缺了点什么,缺了一些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她仿佛找了几个世纪一般久,但是终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