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迹,第二十八世代。
风吹动着人们的头发,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铁色的天空,平淡无奇的小镇。
风是无形的,但它总会把身体变出来,在旷野,它席卷无数粒沙子,它飘到城镇和工厂,又戴上粗布围巾,穿着几件没什么花纹的衣服。
有了衣物后,它便嚣张跋扈了,它踢倒水桶,撞倒院子的晾衣杆,摇晃人们的工棚。
云层被泼了墨水。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乌云层中若隐若现,天空呜咽着。工匠们停下了手中的巨锤,火炉边的风箱声也淡了下去,还有几片金属没来得及淬炼,他们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出棚外,发现已经很多人冲外面跑去,天已经是灰黑色的了,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漫天飞舞。
人们都跑到了空旷的地带,一个废弃的矿山上。
天空中无数只蓝色的眼睛从蒙蒙的黑云里睁开!
如长剑一般刺破苍穹,带着几分海市蜃楼的虚幻,长长的舰身破空而出,还有几缕云沫在舰身上略过,云层中的闪电沸腾了起来。
天宫,众神俯首!
“神啊,是神啊!就是弗莱工厂最高的烟囱与伟大的神殿相比,也不过是根小小的树枝!”老者用颤抖的声音说到,他那胡须被矿井下的浓烟弄得发黑,身上也和刚上井的年青们一样,脏得乱七八糟,但他仍兴奋地用枯瘦的手比划着。
这残烛般的声音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出一道响雷,上井的人们和擦肩过去的下井的人们都滞住了,他们一齐朝天空看去。
天宫上许多平行四边形模样的窗子发出幽冷的蓝光,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千目怪物,它的每一只眼睛仿佛都盯着在场的观众,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千艘格林子弹大小的“小天宫”在云间穿梭,它们身上同样幽冷的光点缀着天宫的主体。
目击者们感觉到了胸闷,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他们的心脏,要将它扯出来。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这样抬头的举动是对神们的亵渎,他们匆忙的丢掉手中的工具,虔诚地跪下去,他们把头压的很低,四肢紧贴在地面上,有几个矿工的手压在了不知谁丢的工具的钝头上,但他们不敢站起来呲着牙乱跳,那样是对神的不敬,只好硬生生的把这份痛苦咽下去。
更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他们不知道是要朝哪里跪拜,有些屁股对着屁股,有些头对着头,黑压压的群众中泛起了涟漪,这涟漪很快扩散开来,搅动着更大的骚乱,他们有些因为调整位置而碰撞摔倒,很快就像米诺骨牌一样倒成一片,老弱病残的因为反应不及被胡乱踩死,他们死前的姿势也很一致,如同一只节肢虫般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眼尖的人在拥挤之中找出了天宫的去向:“西方!是西方!”
天宫朝西方去了!群众心里想着。
“神们去西方干嘛呢?”
“不知道啊,听说远征去了。”
“去西方远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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