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呼吸急促,此刻怒不可遏。
自他登基开始,各种灾难层出不穷。三年,岁大饥;四年,蝗灾致天下疫;七年彗星出东方,河鱼大上;九年,大雪遮天,四月有冻死者;十二年,天下大旱;十五年,地动民大饥……
天灾人祸,就没有断过。每次出了天灾,总会找他的问题。干旱蝗灾,便说他身份有问题。地动大雪,就说他对太后不敬,说他不孝顺。民间还有传言,说他并非秦国公室之后,说他是吕不韦之后。吕不韦因他而死,他又囚禁太后,不敬亲长,必受天谴。
这些就犹如梦魇,无时无刻都在他身旁笼罩着。这位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的,他稍有放松便会遭人暗算。结果倒好,随着六国覆灭,这种谣言越来越多……
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类似于这种话,他从未将其放在心上,不过是楚地项燕死前说的话而已,何须在意?魏国,燕国等地皆有类似的话,只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最让他愤怒的还是质疑他身份的,说他非异人所出,而是吕不韦之子。实际上纯粹是民间六国余孽所编排攻击他的,根本不是如此。
想要登基成为秦王,谈何容易?当时光他的兄弟就有好几个,若他身份存疑,怎么登基?
现在南郡出了水患,又开始说他的问题。说他得位不正,还说他错信妖星,才会导致水患。不光攻击他,顺带还攻击白稷。这年头舆论可是极其重要,六国余孽如此编排,无非就是因为他们现在急了没法子了。
“治粟内史。”
“翌在。”
司马翌走了出来,作揖行礼。
“即刻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唯!”
“另医卜即刻准备药材,沿路开关放行,不得有误。凡不尽心者,腰斩夷三族!”
水患后灾民聚集在一起,再加上死去的牛羊牲口,极可能会出疫情。若是不加以防范,届时必定会生灵涂炭。若干年前因为蝗灾导致数千人染疫,血流漂橹……
秦廷之上议论纷纷,皆是在想着办法。秦始皇不怕明面上的敌人,哪怕是面对六国,他也未曾惧怕过。可怕的是在背地里挑唆编排的敌人,一旦他稍有疏忽便可能满盘皆输。秦国得天下并不容易,自孝公变法始,付出历代秦王的心血,这才打败六国,兼并天下。
楚人素来不服秦国统治,南郡这两年来也不太平。时不时便会有黔首落草为寇,跑到山上当流匪,杀伤劫掠无恶不作。他们便是死,也不愿意归顺秦国。南郡郡尉忙的团团转,偏偏这些流匪有不少人都是出自旧楚军伍,深谙领兵章法,靠着铁器木弓愣是就这么扎稳脚步。
少的几十人,多的有数百人。人多他们就跑路,人少他们就打。至今为止南郡也未曾彻底平患,反而是愈演愈烈。此次南郡郡守投江自尽,为的是保全家业。他要是不死,秦始皇一旦追究连带着他的亲眷都要遭受牵连。这么一死后,反而是死有所得。
就在秦廷议论纷纷之时,白稷则是飘然而至。甚至连通禀都没有,直接来至秦廷。
“稷,见上。”
瞬间,秦廷之上一片哗然。
前后还不足一个时辰,就这么来了?便是快马加鞭,派遣去的玄鸟卫,也不可能有这么快。一来一回,便是大半天都很正常。难不成,白稷是飞过来的?
嘿,他们还真没猜错!
白稷就是这么飞过来的!
此前白稷也飞过,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速度也没这么快才是。他们还在商讨来着,结果白稷就窜了过来,令他们是叹为观止。
“国师请坐。”
秦始皇也是颇为诧异,当即起身示意,这等待遇目前也就唯独只有白稷而已。白稷摇摇头,“此次南郡决堤,稷来咸阳,为的便是解决此事。”
“仙师有办法?!”
“我上次送来的水泥,列位不是都见过了吗?”
“水泥?”冯去疾捋着胡须,面露不解道:“莫非国师准备以水泥,铸造堤坝?但是……这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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