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为何不食?”
白稷端起碗,挖了一大勺。肉糜炖的软烂,里面有粟米有麦子还有稻子……甚至还有高粱米。只因为带来的粮食多种多样,有些掺杂在一块,没法分出来。现在有口吃的,便算好的了。
个中滋味,只能说懂的都懂。
这些肉糜有羊肉,有猪肉,还有鱼肉,甚至能吃出鱼鳞来。也没什么去腥的手段,撒点盐巴就算可以了。这些天白稷都没动过筷子,只是因为此次设宴才这么干。
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杀只羊吃烤全羊都没问题。只不过,现在还处灾情时期。望着那些卖命做事的黔首,白稷也是不忍心。
这些商贾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所措。却看到不光白稷大快朵颐,就连扶苏也是如饿了好几天那般,呼噜呼噜的吃着。这可是当今长公子,怎么看起来如此狼狈。
头发略显脏乱,看起来应当是有数日未曾洗过。太史腾更是不堪,衣衫上还染着不少淤泥。作为曾经的郡守,秦腾是此次出力最多的。他每日都得到处巡视,心里想的都是堤坝的事情。
堤坝一旦决堤,不光是江陵郡得遭殃,下面的数个郡城都将受水患所影响。他实在不明白,白稷为何要这么早建造工坊,万一决堤该如何?
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白稷是不慌。他有泼天大功,对秦国上下有恩,更是入秦国祖庙,拜封农圣。怎会找他麻烦?可南郡决堤,必定会找个背锅的。
纵观这么多人,谁最合适?
自然是他太史腾!
秦腾清晨巡视堤坝,脚下一滑险些落入湍急的水流中。衣服现在还没干,全是淤泥。听到白稷设宴,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列位如此,想必是瞧不上这碗肉糜羹的。”
白稷淡淡的声音在殿宇内响起,惊得不少贾人后背皆是起了身冷汗。
纷纷端起碗筷,吃的一个比一个快。
还是卓涞识趣,早早便端起饭碗吃好了。
“列位可知,便是这碗列位瞧不上的肉糜羹,江陵也有不少黔首已吃不上了……便是本君,已经数日未曾进食,也就今日设宴才吃上一碗。”
白稷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没吃。当然不是说粮食缺到连他都吃不上了,纯粹是他不想吃而已。他现在步入筑基,体内仙气充沛,根本不需要进食。
听到白稷这话,这些商贾皆是心中咯噔了下。
呜呼!
这是要噶韭菜?!
说好是来江陵招标做买卖的,咋变成鸿门宴了?
唔,好像鸿门宴在后头来着……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今南郡水患,近十万黔首流离失所。列位可曾看见,远处青山已化荒山。黔首辛苦劳作,仅仅只能换上这碗肉糜羹。半个月大的婴儿嗷嗷待哺,断了奶水的妇人便以血饲。”
白稷没有半分夸张,他亲眼看见位妇人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去喂自己的孩子。因为吃不上饭,人会变得暴躁。他来之前,就曾出过小乱,有黔首便开始把气撒到这些妇孺身上。
“本君可强制征调列位钱粮。”白稷顿了顿,眼眸自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不过本君念及汝等皆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也不容易。再加上此次水患也都已出力,便不愿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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