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你是学变脸的吧?”秦惊羽听傻了眼,方才理直气壮,叫跪不跪,这会儿却忽然来这么一出,难不成也是听见了来人的脚步声,所以这前后态度才截然不同?
可来人是银翼啊,她以为是谁!
话音刚落,黑影忽闪,转眼一身帝王冕服的银翼已经站在她身边,而不经意侧目,却见隔壁门口立着两人,正是朝她怒目而视的叶霁风,手臂上还扶着那面无表情的病号——萧焰。
乖乖,真正五感超常的她还无聊走神呢,却没想到这皇子妃竟不可小觑,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设下个套子让她钻。
秦惊羽坐着没动,只笑了笑,迎上银翼不解的眼神:“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给朕下跪吗?”
银翼听得皱眉,朝向底下的叶容容道:“朕要与她说事,你退下。”末了又补上句,“赶紧放手,莫要弄脏了她的衣服。”
秦惊羽在旁哭笑不得,人家可是堂堂南越皇子妃,他这话说得,以为是街边乞丐拉着她讨要钱财么?
再看向地上跪着的叶容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皇子妃啊,朕建议你还是起来找个军医看看,别方才那一下,没蹩着脚,却把脑袋给蹩了,患上了个受迫害妄想症哪!”
这番话说得自认为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暗藏愠怒,偏生有人不识好歹,膝行过来,又扯上了她的衣袖,嘤嘤哭泣:“陛下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叶霁风踏上一步:“姐姐,你求他作什么!快起来!”
叶容容却不理会,动作不变,含泪道:“小风你顾着焰哥哥,别管我——”说罢又转头回来,仰面低喊,“陛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辰儿还那么小,你就忍心让他当个没爹疼爱的孩子吗?”
秦惊羽闲闲坐着,暗暗冷笑,听这罪名给扣的,可真够一针见血。
有正主在场,她就压根没想搀和进去,略一侧眼,朝萧焰努嘴道:“喏,过来管管你媳妇儿,这是军营,可不是你家皇子府后院。”
偏偏萧焰在门前懒懒立着,不知是没听到还是身子虚,一声不吭,整一副旁人看戏的模样,执意要将这烫手山芋抛回给她。
唉唉,怎么想怎么不对,哪有小三反过来训斥正室的道理?
银翼听到她这句,才终于摸清些状况,指着叶容容问她道:“你刚才说她是谁?”
秦惊羽眨眼笑道:“还能是谁,萧焰的皇子妃啊。”
“真的?”
“据说是的。”
银翼脸色立变,瞪着叶容容道:“朕叫你退下,当朕是开玩笑吗?还不放手!”
叶容容被他蓦然冷凝的碧绿眸光吓了一跳,嚅嗫道:“我……不……”
银翼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在叶容容身上,砰的一声将她踢得倒飞出去,也不看结果如何,转头来,面色冷漠:“跟这种人废话那么多干嘛。”
秦惊羽睁大了眼:“可她是女人啊。”还好这边银翼刚一起脚,那厢叶霁风也迈开腿冲过来,以他的武功,纵然打不过银翼,但接住叶容容却也不是难事,“我老早就教过你的,对女人要怜香惜玉,知道不?”
眨眼间,场内情势却又发生了变化,叶霁风本来已经放开萧焰朝这边过来,谁知他脚下一错,萧焰跟着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没止住又扯了他一把,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偏差,令得他迟了半步,那原本应该获救的皇子妃还是悲催地摔了出去。
虽然出脚之人也没用上太大力,十之八九都是巧劲,但还是摔得个鼻青脸肿,一动不动。
银翼不屑撇嘴,看着地上灰头土脸的女子:“就她,算什么香玉?芋头还差不多。”
秦惊羽扑哧一声险些笑出来:“银翼啊银翼,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李一舟了……”见得叶霁风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这才打住,抿唇不语。
“姐姐,姐姐……”叶霁风奔过去,轻摇几下,又捧起叶容容的脸来,待看到那紧闭的双眼,唇边一抹血渍,不由得火冒三丈,抬眼朝银翼厉声喝道,“她只是个弱女子,你们怎么能下此重手!”
“放肆!胆敢对我西烈皇帝陛下无礼!”银翼身后蓦然跳出数名侍卫,持刀怒斥。
秦惊羽皱了皱眉,侧头低问:“我怎么看着你出手不重啊?”
银翼冷眼瞥去,哼道:“那女人在装昏。”
装的,不是吧?
一哭二闹三上吊,原来就是这么个意境!
见他两人这么窃窃私语,叶霁风更是恼怒,转头朝向萧焰低吼:“萧焰,你的妻子被别人如此欺辱,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萧焰倚着门框,言语淡淡:“抱歉。”
明明是温润的语气,在这暖洋洋的季节里,却让人觉得异样冷清疏离。
叶霁风气得浑身发抖:“你说,我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你这样对她?你说啊!说啊!”
“你自己去问她吧,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萧焰,你好,真好!你不就是仗着我姐姐一心一意爱你,仗着我舍不得过去的情分……我真是昏了头了,才会经不住她苦苦哀求,带她来找你!你放心,我这就送她回去,由得你们去风流快活,双宿双飞!这桩婚事既然结的,便也离的!”说罢又朝她投来怨懑一瞥,将叶容容打横抱起,扭头就走。
“不……我不回去……”他臂弯里的女子蹙紧了柳眉,即便是在昏迷中,仍是喃喃低语,“焰哥哥……焰哥哥……我不回去……不回去……”
秦惊羽听得背脊一寒,无端打了个冷颤:“我说银翼啊,这剧情怎么瞧着这般诡异……”
反了反了,这世上只有正室追打小三的份,哪有小三赶跑正室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