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赫连傲天怒不可遏,手上的大刀一挥,砍向一个正在逃命的骑兵,顿时鲜血四溅,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他的马下,“谁敢再逃!朕就杀了他!”
正在仓皇逃命的众士兵大骇,急忙硬生生地停住脚步,生怕还没被那恐怖的不知名的东西炸死,就成了赫连傲天刀下的亡魂。
城楼上那不断响起的琵琶声让人紧张不已,赫连傲天眉头深锁,“望远镜拿来!”
赫连傲天从尔澜本的手中接过望远镜,透过望远镜,只见城楼上站着一紫衣女子,手抱琵琶,一头银丝随风飘扬,浅笑如烟。
是她?赫连傲天一愣,不禁定睛再看了一遍,那绝色的脸庞他绝对不会认错,虽说只是见过一次,但是这两年来无数个夜晚他都会将那张画像拿出来看看,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臣子口中所说的白发魔女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她。只是她那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何时变成一头银丝。
没想到她就是冷家军此刻的元帅,不过她是冷燕鸿的女儿,冷燕鸿一死,冷谦重伤,看来她是挑起了冷家军的担子,只是疑惑的是,轩辕无殇那老贼怎么会让她一女子挂帅呢?
还有她的身旁身后竟然站着五个年轻男子,个个相貌堂堂,见几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赫连傲天脸上一片深沉。
赫连傲天低头思索,片刻之后对着身旁的尔澜本细细地嘱咐了一番。
只见尔澜本从大军中挑选出为数上千的步兵,将其分成五十个小队,“你们上前去探路!”
闻言,被选中的步兵们面如土色,冷汗直流,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似地沉重得迈不出半步。这不是将他们往死里推吗?死了倒好,就怕被炸个半死,到时生不生死不死的才叫痛苦。
见他们迟迟不动,赫连傲天大声怒吼道,“快走!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上千名步兵一惊,迈着沉重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朝着前面走去,真可谓是步步惊心,抬起的脚更是不敢踩下去,那个恐怖的东西好像就是埋在地底下,这一踩下去,随时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再加上城楼那边那一声声的琵琶曲,更是让他们紧张得汗流浃背,仿佛这一踩下去就会中招。许多步兵都心生退缩之意,迟迟不肯再往前走。
“快走!快走!”身后传来尔澜本的大嗓门,那一声声的催促声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一样,“再不走就诛九族!”
突然,“啊”的一声,一个步兵右脚踩到一个硬物,他慌得急忙抬脚,可是他不抬还好,一抬就触动了地底下的地雷,“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被炸飞了。
“轰轰轰……”地雷阵的连环效应起了效果,那些正好处在八卦位置上的步兵们顿时成了炮灰,血肉模糊。
一队倒下了,赫连傲天又不死心地派上一队,就这样两个多时辰的工夫,赫连傲天就陆陆续续派出了数千人。
初夏正午,烈日灼人,被派出去探路的步兵终于有惊无险地接近乌蒙城,距离城门只有短短的两百米的距离。
那些幸运的步兵回头看着早被地雷炸得面目全非,满布血淋淋的尸体和残腿断臂的地面,欢呼道,“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赫连傲天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神锐利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乌蒙城,手一抬,大刀一指,“攻城!”
战鼓震耳,八万多烈焰将士直攻向乌蒙城。
城楼上的冷霜一直勾唇看着这一切,眼里一片冰冷。随着她的手指不停地拨动,原本一张一弛的节奏一下转变成紧凑的节奏。
无数冷家军士兵从城楼的两侧冲了上来,布满了整个城楼。
烈焰的攻城士兵飞快地抬着飞云梯,欲将飞云梯靠在城墙上,可是城墙上却不知沾上什么东西,滑滑腻腻的,飞云梯根本无法靠稳。
城墙上的冷家军看着这一幕,不由惊叹着自家主帅的足智多谋,竟然想出在城墙上涂桐油这样的妙招。
烈焰士兵见无法将飞云梯停靠在城墙上,急忙换上钩梯爬城,一个接一个迅速地攀爬。
“倒!”随着一个洪亮的男声,一大桶一大桶的滚烫的油从城墙上对着正在攀爬的烈焰士兵当头浇下,顿时哀嚎声连连,被烫油泼溅到的烈焰士兵纷纷成了空中飞人,从钩梯重重地摔了下去,倒在地上打着滚,痛苦地嘶嚎着。
然而城墙上的冷家军丝毫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射!”无数的带着火把的箭如暴雨般直直射向他们。
被燃起来的长箭一碰到热油,立刻发出“滋滋滋”的响声,窜起一团团的火苗,惨叫声震天,城墙下霎时成了一片滔天的火海,漫天的焦味四处散开。
冷霜勾唇看着这一切,双手不断地猛拨,凤眸满是化不开的恨意。她痛恨这些贪得无厌不知满足二字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的野心,前世她的爸爸才会被他自己的所谓的好兄弟害死,而今世也是因为赫连傲天的野心,爹爹才不得不上战场,命丧沙场。她无比痛恨战争,战争夺走了她最亲的爹爹,但是却又不得不参与到战争中来,只有通过战争她才能为爹爹报仇,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和平。
赫连傲天越看心越惊,脸色是难看得无法再难看,他拳头紧握,青筋暴涨,狠狠地瞪着城墙,怒喝道,“射箭!”
无数的长箭朝着城墙上的冷家军而去,谁知最前排的冷家军士兵忽然身子一矮,从他们后面露出一排排手拿厚重铜制的类似镜子般反光的物体的士兵,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屏障。
见自己这边所射出的长箭竟然十有八九被那个屏障挡掉,赫连傲天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射!继续射!”他就不信单凭那些东西能够挡得住所有的利箭。
“上!通通给朕上!”赫连傲天看着那些步兵,高声喝道。
城墙下,射箭的射箭,攀墙的攀墙;
城楼上,挡箭的依旧挡箭,只是等到爬墙的敌军到了一半的时候,就迅速露出间隙,让倒油的士兵将热油往下倾倒,随之而至的一支支骇人的火箭。
就这样,一方强攻,另一方死守,直到太阳开始下山,两方依旧僵持不下,然而城墙上的冷家军伤亡的人数远远没有城墙下的烈焰军那般惊人。
夕阳似血,照在乌蒙城的城门前,一样耀眼的红色,让人分不清究竟是谁的颜色。
见自己这边损兵折将,损失惨重却迟迟无法攻克乌蒙城,赫连傲天脸色铁青,下令鸣金收兵。
烈焰军收回攻势,整好队形,掉转马头,无功而返。
见敌军鸣金收兵,冷霜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弧度,手不断地轮拂,那激昂高亢的琵琶声,铿锵有力的节奏,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声,又好象震憾山谷的号角声。
随着琵琶声的响起,乌蒙城的城门迅速地从内往外的打开。
闻声,正在撤退的烈焰军纷纷回头,看清身后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