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水指了指少年肩头的红色雀儿。
“哦?那还挺巧。”少年诧异道。
“好了,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少年无奈一笑,放下剑,面容的锋利转为温和,眼神却透漏着些残忍的怜悯。
楚秋水没有听懂这句话,她以为钟灵玉想要谈合作三人行的事。
白鸽只听了三分懂,对于句中的深意,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她和楚秋水好像上了一艘很容易被风浪掀翻的贼船。
更没人会想到,后世威震天下的商城三贼,竟然是在生死角逐之间,在这阴暗无光的角落里,达成了那个钢铁协议。
“喂,你们两个怎么到这来的?”钟灵玉有意无意问道。
“正规途径啊。”白鸽戳了戳黝黑的回廊,“你呢?”
“地道,我带你们去看点东西。”
……
黑暗中,白鸽和楚秋水瞪大了眸子,在她们浅薄的认知中,一条幽深诡秘的地下通道所带来的震撼很浓烈。
“它通向哪?”楚秋水神情拘谨着问。
“我家。”钟灵玉懒洋洋应道。
“你家?这就很离谱。”楚秋水咬了咬唇,不再问,专注于逗弄那羽毛鲜艳的红色雀儿。
“喂。”白鸽用胳膊肘子捅了捅少年的腰。
“干嘛?”
“这可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我没带腐尸,师姐受了点伤,你会不会?”白鸽做了个割头的动作。
“没兴趣。”
“不对,之前有,但现在没了。”钟灵玉温润笑着,只是在地道两侧晦暗的烛火下,他的半张脸藏在明灭交错的阴影里,配上一口裸露在外的洁白牙齿,看起来狰狞可怖。
“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人了。”
白鸽对他的回话满是鄙夷,可她还是耐着性子问,“为什么这样说?我们还没同意要带着你一起走呢,你这一条裤子一根绳子的高论,从何而来?”
“天机不可泄露。”钟灵玉一副疯癫道士的模样。
他留下阴暗的背影,白鸽看到了猜测不透的神秘和深渊。
这个少年,很危险。
……
老钟杂货铺,平平无奇。
白鸽和楚秋水各握着一块面包,细嚼慢咽,身后是整理得当的大包小包,像极了准备充足的逃亡人。
“呃,不管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们两个,还请你们吃了面包,咱现在算是朋友了。”
钟灵玉靠着窗,细碎的阳光在他灰发上留下灿烂的花纹。
白鸽看着这个温吞的店主,她忽然有些摸不清钟灵玉的路数,只能静静揣测,看着小丑表演。
温文尔雅的少年有节奏的拍了拍手,红色雀儿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它在房间盘旋着,寻找着。
“有些事情,我必须找人倾诉一下,不然,这么藏下去我会患精神病的。”
少年的醇厚和温润嗓音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死寂的枯槁。
他的声音是那么孤独那么寂寞,仿佛千年之后沧海桑田,故人白发相逢。
“所谓的末日,在很久之前,就有人精准预测到了它降临的时间。”
“那人是我的父亲。”
“他失踪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