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的脸蛋上从未有过的凶狠,话音一落,七宝倏地止住了哭泣,不是被她恐吓的,而是心中的诧异让他忘了要哭下去。
他小嘴微张,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表情大变的安素清,在他的印象里,王妃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当初娘闹事多次让她下不了台,她都一副淡然的模样,可现在,他才哭了几声就这样不耐烦,莫非这就是本性?但换个角度想,不是自己的孩子没有耐性也实属正常。
管她是哪个样的,先回娘身边再说,想罢,七宝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安素清正松一口气时,又闻七宝那刺人耳膜的哭声响起,秀眉不由得狠狠拧起,一旁的春娆看了眼哭个不停的七宝,心有不忍:“王妃,小王爷都哭了一个半时辰了,再这么哭下去,怕会出事情,要不咱们去找霜夫人,她一定有办法不让小王爷这么哭。”
不料春娆的提议却惹来安素清毒辣的一巴掌:“闭嘴,昊儿跟那个叶挽霜再无半点关系,王爷已将他交给我抚养,我的儿子哭个不停用得着去问别的女人怎么办吗?”
七宝又是猝然一惊,将安素清的言行看在眼里,却不忘继续哭,春娆捂着被打的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王妃息怒,奴婢知错了,王妃息怒。”那面露恐惧的模样跟夕绯斋的四丫环见娘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七宝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个女人整一笑面虎。
安素清恼怒的踢了春娆一脚,不耐烦的开口:“我出去透透气,你看好小王爷,若有闪失,我唯你是问。”说罢,阴鸷的目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让春娆吓得猛点头。
安素清离开后,七宝也停止了哭泣,人都离开了,哭也没用,力气也白花,哭这么久,真是累死他了,而且他再笨也听得出安素清话里的意思,就算自己哭死,她也不可能将他还给娘,与其这样,不如留着力气,哭给爹看。
而此时的夕绯斋内,向晚晚为梳云包扎好伤口好,便在院子西北角的柴房里打沙袋,那是她让梳云将沙子装在麻袋里吊起来给她练习用的,她怕常期荒废到时候连个阿猫阿狗都打不过,放的地方很隐蔽,而且她更下令不许四丫环踏入这个范围,除了梳云与七宝,没人知道,也没人可以进。可是现在,她只能凭这个发泄她心中的怒气,如果可以,她更愿意拿庄云澈当人肉沙袋来练。
“夫人,对不起,奴婢连累您了。”梳云靠在一旁的墙上,愧疚的说。
向晚晚重重的踢了一脚,道:“你没错,错的是庄云澈。”她眼中带着狠厉,又挥出一拳。
庄云澈,你可恶,你该死。
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声清灵的男子声音:“有人在吗?有没有人在?”
“梳云,谁来了?”
“夫人,是铭王爷。”
闻言,向晚晚脑子里猛然浮现一双清澈的眼睛,脚步不由自主的踏了出去。
庄陌铭一见向晚晚出现,立即兴奋的一蹦三丈高:“二嫂。”说话间,人已跑到她面前。
向晚晚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瞪着他:“谁是你二嫂。”她是她,干麻非要跟庄云澈扯上关系,再说了,管王妃叫二嫂,管她也叫二嫂,庄云澈的妻妾他都叫二嫂,分得清谁是谁吗?
庄陌铭被向晚晚没来由的怒气吓的一愣,小心翼翼的道:“不……不叫二嫂,那叫什么?”奇怪,他做错或说错什么了吗?二嫂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没名字吗?”她也知道对一个不相甘的人无缘无故发脾气是无礼,可她就是忍不住嘛,再说了,庄陌铭跟庄云澈是兄弟,对他吼两声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名、名字啊。”庄陌铭咽了咽口水,想着该叫什么才不会惹来她更大的吼声:“叫小霜行吗?”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向晚晚的表情。
见庄陌铭这般小心的模样,向晚晚再次升起一股罪恶感,也不忍对他继续发脾气:“随便叫什么。”
庄陌铭长长的舒了口气,见向晚晚转身往屋里走,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上:“小霜,能让我见见瑞昊吗?我想……”他了。
他的话未说完,便在向晚晚凶狠的瞪视下咽了回去,他又说错什么了?
“看看看,看什么看,要看去庄云澈那看去。”庄陌铭不提便罢,一提向晚晚就来气,她此时又有想打人的冲动了,如果庄陌铭的眼神可以不这么无辜,不这么纯静,她一定会毫不客气一拳挥上他那英俊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