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晚刚刚种好的幼苗里面,嘴角还残留着一点绿叶渣,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向晚晚抬起一脚,踹在一宝滚圆的屁股上面,直让它往前扑出去好远。
宁汐汐心疼的把一宝抱起来,拍掉沾在毛上面的泥土:“霜儿姐,你轻点,别把一宝踢内伤了,你干麻要种这些东西,宫里不都有吗?”她奇怪的问。
向晚晚将被一宝咬烂的幼苗挖出来,重新种上好的:“在这后宫要度过漫长的一生,如果不找点事情做,我怕自己会得抑郁症而死。”
其实她的内心是彷徨无措的,一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心就忍不住发寒。
宁汐汐不由得一怔:“霜儿姐,你不想住在后宫吗?”
她觉得好矛盾,既然她的眼中流露出对宫外的向往,那又为何要留下来?
向晚晚站起身,凝视着宁汐汐,不答反问:“你想留在这宫里吗?”
宁汐汐看着前方的眼神带着一丝迷茫,半晌,缓缓说道:“由不得我想不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皇上在哪,我便在哪。”
哪里都无所谓,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怔愣了良久,向晚晚幽幽叹息:“我讨厌后宫,这里是个事非之地,再善良的人,也会被污染,没有人能够做到一世不争,不斗。”她怕时间久了,她也会随波逐流,步上无数后宫女子的命运。
“那你……”
“你是想问我既然不喜欢这里,又为何留下?”向晚晚浅浅一笑,如盛开的清莲,在宁汐汐的点头下开口道:“为了我的原则。”
宁汐汐忽然觉得心里轻快了好多,向晚晚的话让她知道,她不是因为喜欢九哥所以才留下。
雪梅殿外,小全子悄声开口:“皇上……”既然来了雪梅殿,为什么不进去呢?
庄陌铭抬手,制止了小全子接下来要说的话,目光深邃的注视着交谈的两人,说的话一句不落的全听到了。
心中蓦地烦燥了起来,身子一转,他便离去。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琉璃瓦上,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曲廊深深一直蜿蜒着,廊道外是迎阳怒放的姹紫嫣红的花朵,还有那绿茵成坪。
向晚晚整日呆在雪梅殿,不出宫,也没有想要出去的心思,走哪都是那巍峨的宫殿,看来看去都一样,没什么意思。
偶尔宁汐汐会过来小坐一会,多半的时间是在跟一宝玩,而她则继续呆在院子里划出来做为菜园的小天地。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一名身穿蓝色太监服的小太监弯着身子来到拔弄幼苗的向晚晚身旁,跪地行礼。
向晚晚头也不抬一下,冷漠的开口:“什么事?”
她从不穿代表妃子的华美贵服,比起那些,她更喜欢简单的衣服。
就像现在,一件蓝色的衣裙,简单而又素净,只是那裙摆上沾满了泥土,如果不是宫里的人知道她是贵妃,当真要以为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皇上让奴才把这个交给娘娘。”小太监说着,双手拿着一封信递到向晚晚面前。
“放着吧。”
“是,奴才告退了。”
小太监说罢,便起身离开。
向晚晚一直沉浸在那片小菜园里,对小太监放在地上的信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瞅瞅。”
一听到这个声音,向晚晚条件反射的心突的一跳,忙回头阻止一宝再次践踏,可意外的是它并没有朝菜园奔来,而是停在那封信旁,爪子掏了掏,接着低头将一样东西叼在了嘴里。
那是一枚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下一秒,向晚晚瞳孔倏地一缩,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大步上前,将一宝嘴里的玉佩抢了过来。
这……
这不是梳云的玉佩吗?她记得梳云说过,这是她娘留给她的东西,当初为了不让自己饿肚子,还将去佩拿去当了,可是,赎回来后一直见她带在身边,不离不弃,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忙将那封放在地上的信捡起来,除了一封信之外,还有一枚出宫的令牌,信上只写着,申时到暮霞山!
脑中不由得想起小太监说过,这封信是庄陌铭让他送来的,冷涟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纤细的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庄陌铭,你究竟还要怎么样?
向晚晚跑出雪梅殿,想要去找庄陌铭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抓梳云,有什么冲她来好了,干麻要为难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