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我当年醒来时见他般温柔而舒心。
我对院里事情基本是不管,见爹爹要郁离过去,我也不多问,本想与郁离一起过去,可想亭里还有雾落与若初尘两人,便打消此念头。而亭里剩三人时,我便有些后悔怎未跟郁离一同离开呢!现在三人都怵在亭里半天都不说句话,怎么看就怎么别扭。
亭里冷场一会,若初尘轻盈敛身,美眸潋潋淡看着早已没入竹径内的背影,声轻如花瓣飞落,“四小姐府里真只有郁离一位夫郎吗!”
他袭着石青黑银滚锦袍,袅娉盈立站在临水最近的亭栏边,我可以看到水面上粼粼波光映射在他芳菲月貌的面靥上,泛起细细的珍润亮色。许是怕看入神,我将落在他面靥目光稍稍离开。
“嗯,暂时只有郁儿一个。”是啊,只是暂时就他一个。就如哥哥所说,正夫之位待空,三位侧夫之位也是待空,更别说还有小侍之类的人。而眼前……曈眸无奈的看了眼他们,眼前这两位估计我也赖不掉。
“想不到四小姐竟未染上贵家女子的恶习。”若初尘缓旋转身,银线滚边的及地长袖绚绚而拂,红唇浅笑,目有赞赏。来定王府已四日,他与雾落确未曾见有她其他夫郎、小侍,本以为她是另有府邸,如今看来还真是只有一位夫郎。
“人各有异吧,我对沾花染草不感兴趣,与相爱的人恩爱一辈子我是最大的心愿。”他倏地一笑,更是耀眼欲眩。我面部稍而僵硬扯笑着回答他。
“小侍之类的都没有!”雾落目若秋波,倚着亭栏,他一身烟青色锦服逆着光阳的似笼入在浓浓烟霭中,肩侧的长发倾斜胸前与风戏舞,细满地阳光他后背倾落满身洒下潋滟银光。
再次挪开停在若初尘素容上的视线,我从在石凳上起身,缓步倚近雾落,凤眸灼灼笑看着他,“男儿家太多,我哄不来。”忘记此人也是美男,两人靠太近,我看着雾落出水芙蓉的脸有点怔怔出神,出口便是两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雾落听到我突出其来的赞美显有些愣愕,冰肌莹彻的脸靥是红酯溢浮,急急垂下眼帘用长长睫羽掩住秋波曈眸。
我也是带着心虚微微退离他几步,低着头将目光尴尬落在亭楼下的碧池上,不敢再看俩人,心里安慰自己“爱美之人皆有之,当前美色不看白不白。”
手腕边垂下的素白色云袖轻飘飘落在亭栏外,被风吹动时如白色的风莲轻轻摇动,水波涟漪,游鱼戏水,偶有水鸟扑展着柔韧的翅膀在水面用细细爪子粘染水波而低掠飞过,我看着涟漪的水面上是我倒映的心虚面容。
“小姐品性上乘,男儿家若是嫁给小姐真的是三生有幸。”幽幽的声音音从雾落唇里宛宛流出,似有羡慕,似有笑怀。
静望着水面,我轻轻回道“是我三生有幸才对。”
抬头看看冬阳渐渐掩入一抹乌云内,风也比先前大了些,我拢回垂落的衣袖,侧头望着倚栏的两人,“走吧,起风了,男儿家身子娇,莫吹出风寒来。”
“我们身子骨可没小姐想的这么娇贵。”雾落站起身,将衣裳拢理了翻,笑着回道,“早些回去也好,我听涔小妃说沼水郡王的小公子歌儿,从今儿起便会来王府里小住,想必这会也进府里了。”
“什么!歌儿要来!”我吃惊着抬起头望向雾落,歌儿不是与郡王去了纪府吗!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个粘人的小屁孩送走,如今竟还要来府里小住!
雾落流盼的美目都惊诧的看着我,“咦!小姐不知吗!今在涔小妃院里时,小妃说歌儿小公子也是与小姐定了亲,沼水郡王此次回帝便是特意送歌儿小公子来王府小住的啊。”
若初尘此时很不给面子的轻笑一下,“小姐好像挺怕歌儿。”
我不是怕,是非常非常的怕,这小屁孩只要见到我必是扑在我怀里,死都拉不下去,拉不下去也就罢,可他还甜滋滋一口一声妻主唤个不停,而且一般是唤一声妻主便会在我脸上亲一口。可呆会我还要去左相府向左相知会祺韵已回都一事,现若去前厅,铁定会被歌儿赖上。
“雾落、初尘,你们两人先回,我需要办点正事,若被歌儿见到,估计我是无法脱身。”风似比之前更大,吹在脸上有点发凉,见雾落与若初尘两人衣襟都稍有敞开,我很自然伸出手,帮他俩将衣襟口理拢着。
“快快回去,也不知你俩有没有裘皮氅没!今怎么穿如此单薄!若没有毛氅你俩记得去与爹爹说声,别到时闹出什么病可不好。”我边唠叨着边他们整好衣襟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俩人白玉无瑕的容颜都是微晕红潮。
一时空气里有着暖昧与不安的因子流动,“那个……不好意思,我刚刚失礼了,你们快快回去。”我脸也是唰地一下来了个满天红。看着眼前俩位清美佳人,心里也是片刻恍惚,指尖滑过雾落的靥颊,我怔忡望着雾落秋水曈眸,稍稍侧头,再凝看着若初尘迷离的清眸,我不禁想“我们三人究竟何时开始便纠结在一起呢!”
难道这也是我与他们的孽与缘吗!
颤粟着心仿佛升氲起一道轻烟的迷茫感觉,我还来不及抓住,便湮灭在乍起的寒风中,“回去吧,我晚点回来后再看你们。”慌悸轻嘱完,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两人,我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