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沈重继位起,无论朝中多少贪官蛀虫,西南的军费从未短缺过半分,也从不因西南百姓的外族血统而漠视,派官员开垦荒田,治理农桑,修筑官路。
西南百姓蛮勇而好战,频繁动乱也不过是因为生计艰难,如若全家都能吃得饱饭,谁还会拼着流血丧命而反叛呢。
沈重是个好皇帝,纵有疑心也从未对迟家下手过半分,迟家投桃报李,送长女入宫为牵制,以安帝心,迟瑞丽对此也是心甘情愿。
“是么?”罗福笙喃喃道,她真的能等到蔺家的冤情大白于天下、蔺景不再被人看轻,能够堂堂正正的以蔺氏子孙的清白名声活在这世间吗?
迟瑞丽不知罗福笙是什么触动了罗福笙,让她有这般近乎沉郁的伤心和难过,然而她出于礼节并没有问出口。
她一直是拿罗福笙当妹妹看的,她的二弟今年也是刚满十六,不过作为迟家的子嗣,未来永毅侯爵位的继承人,早已经上过战场,刀下沾染了无数敌人的鲜血,早就没了孩童的纯稚天真。
罗福笙和他不同,一看就是被人悉心呵护着长大,替他挡去了所有的雷霆风雨,才能养出这般近乎天真的赤诚,没有被世俗沾染的光明热烈,越是了解,就越是希望维护这一份难得的纯粹。
“一定会的。”迟瑞丽掷地有声地对他说。
她单手虛虚覆在罗浮生的双眼上:“罗福笙,你累了,不若先睡一会儿吧,睡醒了我陪你一同用膳。”
眼前乍然陷入黑暗,一股沉重的疲倦便熟悉地袭了上来,产生了沉沉的困倦,不由得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扫过掌心,唇角掀起迟瑞丽往常熟悉的无忧无虑的笑:“谢谢迟姐姐。”
与此同时,蔺御女有孕及卫国公遭弹劾的消息也传到了西北。
西北卫国公府中。
卫国公父子在书房相对而坐,屋里伺候的人全都被打发了出去,门口护卫的也全都是心腹将士。面对着桌面上几份密报静默无声。
“父亲。”卫国公世子率先开口,“此事陛下未必放在心上,父亲多虑了。’
卫国公夜鸿云如今已不惑之年,生就一副剑眉鹰目的硬朗面容,又有一个宠冠后宫数十年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一想也知道当年太后是何等的艳压群芳,兄妹二人都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不过卫国公随其父多一点,蓄着一把美髯,抿着唇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那可未必。”
卫国公拈着胡须,闭目沉思中的双眼陡然射出一道利光:“皇帝如果将信将疑,下旨问罪也好,派钦差探查也好,还有几分真,如今这般不闻不问地将那个言官打发了,才是奇怪。”
卫国公目光沉沉地看着长子:“若是你坐在那个位置上,有人检举臣属谋反,难道你会半点疑心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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