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墨卫前去报信的时候,她听得分明,那墨卫每行一步,脚下便吱吱嘎嘎几声。
又是一阵风吹过,吹得吊桥颤颤巍巍。她觉得她可能要折在这里。
江晚晴想问不去行不行,她回首来时路,发现被满满当当的墨卫堵住。
于是从容地整理了衣裙迈步向前,下一秒抱着吊桥的木桩哭着说:“你叫陆应淮出来说话行不行!”
墨卫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江晚晴等到太阳从正午挪到要日暮时分,见身后的墨卫依旧如泥塑一般动也不动,只得猛吸两口气,抱着吊绳想着如蜗牛一般在桥上慢慢挪动。
可惜……
“那位大哥!对!就你!帮帮我,我脚麻了。”
于是被点名的那位墨卫很是体贴了嵌住江晚晴的双臂往上一抬,再往下一放。江晚晴稳稳地落在了吊桥之上。
江晚晴含着泪,心里不断咒骂陆应淮。
全然忘了前一天晚上她是如何心疼的陆应淮了。
好在暮野四合之前她还是过了桥,敲响了雅舍的竹门。
风伯给江晚晴开门的时候也是一惊,眼前的女娘气色比自己公子还差上几分。
就在开门的瞬间,江晚晴脖子一歪,身体一倒,彻底不省人事。
陆应淮就坐在院子里,他看着眼中的棋盘,落下最后一子。
江晚晴来得比他想的要慢得多。
原以为江晚晴有种种出格举动,可堪驱使。
没想到啊。
陆应淮接下一朵飘落的金桂,放在膝上。
不过如此草包,岂不是更好遮住齐帝的眼吗?
江晚晴悠悠转醒时,已是半夜。
她不是自然醒,是被脑子里的警报声吵醒的。
江晚晴用力了锤了下头,告知定位器自己已经锁定目标不必再提醒了。
那定位器才算哑火。
江晚晴随即打量着整间房子,嗯竹桌昏烛,颇有一番世外人的味道。
可惜了,她顾不得欣赏。
她饿了一天,又在崖边受到惊吓,好不容易过了吊桥才松了一口气。
哪成想她就是凭着这一口气过的桥,一松懈自然昏睡过去。
身边的婆婆不断地比划着双手。
江晚晴虽然不通手语,但晓得这是在叫自己吃饭。
食盒内,一砂锅的小米粥配着两个包子还有一碟小菜,江晚晴饿得狠了,顾不得礼仪道谢,拿起包子就咬了一口。
噫,素的。
哑婆婆看到江晚晴满脸的失望,带着笑将还剩一个包子的盘子往江晚晴那边推了推。
江晚晴会意伸手拿起咬了一口,嗯肉的,虽然肉馅不多,不过怎么说也算是荤食了。
江晚晴三四口就解决了手中的包子,抱着一锅小米粥喝了起来。
虽然算不得饱,但江晚晴也算是有了力气。
她四下张望发现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哑婆婆,从抽屉里找到笔墨写下字迹。
多谢婆婆的食物,敢问陆应淮何在?
哑婆婆见了先是笑着点了点头,又手舞足蹈摇了摇头。
这是?不知道吗?
江晚晴胸中恼火,陆应淮把自己诓到这么个鬼地方自己还不在?
她冲出房门四下寻找。许是声音大了些,原本一片灰暗的雅舍亮起了灯。
一名穿着褐色短打的老伯出现为江晚晴带路,江晚晴认得这是给自己开门的老伯。
“你家公子还没睡吗?”江晚晴诚心诚意地发问。
那老伯脚下明显滑了一下,却在强撑,“并非,公子刚刚才醒。”
“啊,你家公子起得这么早吗?”
那老伯似是忍无可忍,“他是被江姑娘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