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桑旭牵着绵绵的手,逼江晚晴退亲。
祖父让江晚晴退居草庐抄写《中庸》,抄到心静为止,江晚晴看着满地的纸和云逸的瞳仁,心知江晚晴是静不下来了。
那就让桑旭和绵绵乱起来吧。
冬至,江晚晴拥着一身狐裘回了京城。
秦绵绵早做了太子宠妾,她出身低微又少见识多被京中贵女们取笑。
江晚晴点了点头,流华往传话的嬷嬷手里带了个银锭。
三柱清香点上,香烟袅袅中江晚晴见江晚晴的祖父被人从房内搀扶出来。
祖父伸着手,一脸慈爱的看着江晚晴:“如意终于回来啦,让祖父好好看看!”
江晚晴低着头,做出乖顺的样子,假装忘了当初被逼退居草庐的事情。
许是祖父这一声给家里众人打了个样,于是那些在江晚晴离开时冷脸的奴仆们此起彼伏的问好声,不肯停歇。
江晚晴觉得吵闹,借口自己身子乏了回了自己的房内。
江晚晴揉着太阳穴,问流华:“贺礼准备好了?”
流华点点头,命人抬上一株珊瑚。
桑旭这人当真好笑,当初闹到江晚晴祖父面前的时候,一副愿与秦绵绵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样子。
这才几个月就又纳了新良娣。
还真是夏虫不可语冰啊。
江晚晴呵了口气,指尖点向珊瑚,却被横出的一只手握住。
云逸挑着眉,“又在为江晚晴那不成器的皇兄神伤?”
江晚晴搡了他一把,落在座上呷了口茶,“听闻你最近好事将近?塞北的公主可一直跟在你身后唤着哥哥。”
云逸的眉目一下亮了起来,他坐在江晚晴身旁,眼中化不开的情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来时听到家里的仆妇碎嘴而已。”
江晚晴如实告知他却泄了气,不过一瞬,他的爪子又拿了上来,“你莫听那些传言,大齐正儿八经可唤江晚晴一声哥哥的,只有宫里那两个牙都没长出来的小丫头。不过值得江晚晴唤一声姐姐的嘛——”
他目光游移到江晚晴脸上,江晚晴止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若无意外你应该唤江晚晴一声皇嫂。”
他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一般跃起,咬牙切齿道:“秦如意!”
江晚晴应了声。
门扉被风吹着雪卷了开来,啪嗒啪嗒的闹出响声来。
江晚晴觉得有点吵闹,只道不送客了。
云逸是什么时候走的江晚晴不知道,只知道下一次见面是桑旭的喜宴上。
江晚晴坐在高位上,不发一语,耳边是秦绵绵的喋喋不休。
她一个劲儿的重复,桑旭对她有多宠爱,那番邦女子不过是他一时新鲜。
她这些年活在江晚晴的光环下,劺足了劲头想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在江晚晴面前耀武扬威。
可谁成想,她春风得意的时候,江晚晴退居草庐。
等到她现下难堪了,江晚晴依旧端庄的坐在这里,往来贵客都要尊称江晚晴一声相府大小姐,然后再转向她。
桑旭这场纳良娣办的可谓是声势浩荡,满朝文武来贺,偌大的太子府险些就要坐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