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人在,扰得他心绪无法平静。
城楼之内的窄小的房间里燃着烛火,白衡英让素荷与顾炎清在门口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关上门后房间里只有他和顾羲凰两个人。顾羲凰背对着他,随着烛火的摆动,白衡英感觉自己的心跳极快。
“有什么事要说。”他的语气也冷漠起来,不似平日里与她说话,而像是在审问犯人。
顾羲凰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几度开口失败,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知道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我希望王爷能留勇延一条活命。”顾羲凰说着靠着桌边跪了下来,并且对着白衡英作揖叩首。
白衡英闭上眼,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怒失控,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顾羲凰直起身子,事到临头为了能救下戚廖凤,她不能再有任何隐瞒。“因为他……是与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我就是方才顾之徽口中当年被他抱走的女婴。我自出生后就被养在潇州,从小学习各种策论与史籍,为的是有一天能入京来颠覆白家的江山。”
“还有呢?”
“若王爷想知道我这些年对京城的谋划,我之后可以桩桩件件都讲给你听。但现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顾之徽的两万顾家军不过是人数占有优势罢了,这些人从前只在村子里做些活计,从未有过真正的操练,手中的武器也并不精良。我方才瞧过他们没有任何排兵布阵,而宫中的五千皇城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兵士,只要……”
“顾羲凰,我现在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在我身边一年多的时间对我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么?你与我同榻而眠难道从未想过要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取了我的性命么?还是说你嫁给我原本就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顾羲凰知道在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后,白衡英不会再向从前那般信任自己,但时间所剩不多,她不能让白衡英真的杀了戚廖凤。她跪着上前抓住白衡英的衣摆,仰着头哀求道,“王爷,若我真想害你早在西北时就不会救你。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是在狡辩。但是看在柏州时我与你共同经历过疫病,看在我为你失了一个孩子的份上,我请求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方才城楼上我已见到宫外同样燃起黑烟以作信号,等下只要宫墙内传出声响,外面的人定然会里应外合攻进来。以顾之徽的兵力,他们不会是你们的对手,我只求你留下勇延一条性命。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杜家唯一的男丁。只要你能让他活着,我保证不会让他再有反叛之心,以后定会离开京城本本分分生活。”
白衡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双眼睛已是通红,说道,“若我执意要杀了他呢?”
“那就请王爷取了我的性命,饶过他吧。”
白衡英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摆,冷声道,“你若想他活着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等此事过后,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他说完没有再看顾羲凰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并且交代门外的两人将顾羲凰看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