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围观之人尽皆高声叫了起来,而处于怪鸟腹腔之中的西里尔手中的长剑来回舞动着,每一下都卷起数道风刃,不需要任何招式与技巧,那些随他一同冲入怪鸟腹腔之中的风自发地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心神所至之处,皆有长风浩荡。
西里尔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窍门,他清楚这突然的威力变化绝对来源于沙漏里的灰神,如果是按他自己计划的那样跌进怪鸟的嘴中,此刻的他应该还在费劲地靠着自己的力量来切割怪鸟的腹腔吧?
“心脏,我的心脏!”
安布罗斯的怒吼声在西里尔耳边回响着,此刻听来却不过是一种悲戚的哀鸣。这股风的肆虐已经将它的力量消耗殆尽,如果它有一条血条,那此刻血条已经见底!
也就是,斩杀之时!
西里尔双手握住剑柄,剑锋向下,将其高高举过头顶。那呼啸的风顷刻间便向着剑刃上汇聚,互相拥挤而压缩着,最终化为一道璀璨而明亮的青色匕首。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匕首重重向下刺去。那高度压缩的风在触及身下白骨的一刹便开始溢散,风元素摧枯拉朽地向下轰击而去,将他身下的阻碍绞成粉碎——
游荡者高阶技能,舍离!
他的身形随着身下的障碍粉碎而继续下落,最终坠入安布罗斯那大开的腹腔之中。而这一次,安布罗斯已经失去了再将他绑入其中的力量。
他一只手狠狠地插入那团失去了活性的细密触须之中,灵活的手指分开糊烂成一团的血肉。体型的扩张让安布罗斯早已千疮百孔,正如他所说,他必须吞食奈若拉的本源之心,才能够救回他自己的命。
他的手猛地一握,抓住了一根硬邦邦的铁杆,那原先应该是安布罗斯的脊柱,而现在则是来自灰神的长杖。沙漏中的灰神心痛地闭上了眼,而西里尔没有任何犹豫,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一刀斩落在长杖之上。
“咔——嚓——”
在一声让安布罗斯和灰神都心碎的断裂声中,安布罗斯那五米高仰躺着的身躯逐渐开始崩碎。头顶残留的怪鸟化成片片骨片,像是一场迟到的雪,纷纷扬扬地撒落在这千疮百孔的庄园中。
西里尔静静地看着身下这具彻底失去活性的身躯,只剩下上半部分一小截还有着生气。
他将自己从安布罗斯的腹腔中拔出,走上前,扯着安布罗斯的头发,拎起那一小截上半身。他的中断彻底溶化了,只有部分灰神的力量让他还能苟延残喘片刻。
“屁股呢?我的屁股呢?我的腿呢?我的手也没了?”
那张看不清原先面目究竟为何的脸上充满了迷茫,他才刚刚恢复些许自己的意识。那张脸上一半还有着男爵亚伯拉·西奈的容貌,而另一半的眉目都已彻底模糊。
“你也快没了。”西里尔不带丝毫感情地回答着。
安布罗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西里尔,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妨碍我?”
而半精灵少年微微仰头,看着这其实风和日丽,极其美好的一天。
没有战争迷雾,没有瓢泼的血雨,这是1440年,龙吟之年。
“是啊,为什么?”
他轻声反问道。
接着用力将安布罗斯的头扔起,一脚将其远远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