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领来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只听说……好像从北方来了条什么‘兆令’……”
“征召令。”
沉默已久的西里尔蓦地抬头,“应该是从北疆来的征召令。”
“北疆?为什么会……”
“还记得我说过的么?国王陛下御驾亲征,进驻洛维萨、奥尔德尼,鼓舞边防士气。”西里尔压低声音道,“征召令一般不会传到阿玛西尔,因为阿玛西尔作为边防,要警惕奥圣艾玛人的入侵。”
“可现在征召令却传到了阿玛西尔。”
“那就说明,要么是北疆顶不住了,要么是国王陛下……”
北疆的风雪声仿佛还环绕在耳旁,西里尔只要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那在冰霜阴霾黑云下的北风之塔,与那冰原上孤独的身影。
“想要对亡灵发起反攻。”
是的,除了国王陛下的号召,阿玛西尔的兵力不会轻易调动。而如果是国王的号召,那那些自然守卫军,除了阿德莱海一线与森林沿线的边防驻军,大部分奥康纳公爵的私军,都会开拔前往北疆——
“可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征召令呢?”吉恩疑惑道,却感觉阿茨克和西里尔的目光齐齐落在自己的身上,随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吉恩,你觉得以我们的体量,征召令看得上我们么?虽然我是个伯爵,但这个伯爵比一般的伯爵可小太多了——”
西利基实在太弱小了,弱小到根本不会被标注在势力分布的版图上。那位国王陛下甚至没有为西里尔授勋,又怎么会想得起,在其女儿一手操控下成为西利基伯爵的西里尔·亚德里恩呢?
就算想起了,才刚刚成为伯爵半年不到的西里尔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如此的弱小,没有力量么?
如果拉罗谢尔是一张巨大的调色盘,每一块颜色都代表着一个势力,此时地方势力、王国势力混乱成一团,那西利基的颜色,在外人看来绝对是阿纳斯塔西娅·赫尔曼所代表的颜色。
西里尔清楚自己的定位,虽然在游戏中未来的殿下走上了那样一条分裂之路,但现实中并不如此,他甚至还与阿纳斯塔西娅殿下利益一致,方向一致。
现在他不禁有些犯难。
三人离开地牢,就算莫雷没有表现出敌意,还是没法把他随便从地牢里放出来。
“领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吉恩并不是很明白这征召令象征着什么,带着疑惑问道。
“我们现在……挺难办的。”阿茨克摇头道,“如果单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在奥康纳家精锐尽离的情况下,应该迅速拿下青沼城,直取曼德克斯堡,站稳阿玛西尔中部。”
“但是从品德的角度来说,我们不能这么做。奥康纳家是受征召令才调兵离开的,我们这时候偷了他们的家,那算什么呢?”
西里尔望着南方的天,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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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夫温德相比于几个月前,俨然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的闹市从天亮到深夜都是闹哄哄的。
但这几天,北边城墙那一块的住宅区,才是人流最大的地方。
“你们看,他在那里都站了第三天了,怎么还是一动不动的呢?”
“谁知道……也不知道他怎么站在旗杆顶上的,就那么一个小圆球,而且还那么高。”
城墙下的住民们议论纷纷,起因是那站在城墙上那根旗杆顶上的奇怪黑衣人,在那里一站就是三天。
他像是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有人爬上城墙看清他的脸,恐怕真要以为是人在旗杆上加的雕塑。
而这一身黑袍的人,自然就是达罗·拉斯金了。
从西里尔说帕兰尼亚会来苍翼法师团那天,他就赶到了耶夫温德。
他闭目站在旗杆顶上,冷面朝前,内心却不如表情那样平静。
“殿下,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选择让他举起一面旗帜?”
西利基军的动向再怎么隐蔽,也瞒不过他这个监察使。能够成为监察使的当然不可能只有武力达标,他从蛛丝马迹的地方就能推断出西里尔的打算。
想要让这个年轻人成为新的阿玛西尔公爵?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不,养虎为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有资格成为那头虎么?
殿下总是有很多的主意和打算,在她还小的时候,往往喜欢和陛下分享,每当得到陛下的认可时,殿下就会非常地喜悦。
但随着岁数的增长,陛下不再认可那些随着殿下年龄增长而愈发成熟与尖锐的观点,父女之间在政治上的矛盾可见一斑。
至于评判二者究竟谁对谁错,达罗认为自己区区一个监察使,还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
而如今陛下远征北疆,对索尔科南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各方的意见彼此摩擦,本就靠“国王”的名头来镇压着,国王一走,他们就像是一窝窝开始生崽的蟑螂,会疯狂地趁机发展着自己的小心思——
至少达罗离开索尔科南之前,就知道索尔科南已经有至少三起潜在的混乱事件,没有被源初教堂察觉。
但对阿纳斯塔西娅殿下而言,陛下的远征,却是一件好事。
他静静地伫立着,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与他无关。
直到耳中响起一声属于翅膀的震颤之声。
明亮的鹰啼声响彻穹宇,耶夫温德边界的上空,灰翼的狮鹫们挥动着强而有力的双翼,快速地压近着。
狮鹫上的法师们稳稳端坐着,彼此之间笑声不断,似乎在执行的不是一次袭击任务,而是来郊游一般——
旗杆顶上,达罗·拉斯金缓缓睁开了眼。
紧接着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动了,他动了!”下方的人们惊声叫道,却见黑袍人手中长剑竖起于身前,紧接着蓝光一闪。
下一刻,耶夫温德的城外,多了一座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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