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途中,西利基军意外地在城里休息时,碰到了阿玛西尔自然守卫军。
阿玛西尔自然守卫军,领队的是奥康纳家的长子,霍勃特·奥康纳。
这位疑似即将从父亲那里继承“阿玛西尔公爵”这一头衔的青年并没有多少获胜以后的志得意满,甚至神气都不如在沐风节时来得好。
刘易斯·齐默尔曼和艾米·哈伯跟在他的身侧,在酒馆里陪着喝酒。当西里尔走入酒馆,走到他们桌旁时,他甚至没有振作起来问个好的意思,眼皮都快合在一起了。
“怎么是你?”艾米·哈伯诧异地看着西里尔,而后者干脆坐在他旁边,向服务员要了个酒杯。
“他怎么了?”西里尔向艾米·哈伯轻声问道,后者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大事,中了亡灵法师一个诅咒,丧气缠身,短时间内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源初教堂的祭祀们没给他解开?”
“这个诅咒的结构太过复杂了,职业级以下的祭祀解不开,职业级以上的没这个精力。要治愈的伤兵太多了,这种无关紧要的诅咒自然排不上号。”
哈伯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就算解开了诅咒,他的情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嗯?”
“自然守卫军损失惨重,就算霍勃特少爷是最被公爵大人器重的儿子,估计也要受一番责罚,可能继承权都不一定能稳固……”
“乔伊斯少爷身为自然守卫军总教官,他的话语权平时就比霍勃特少爷要更大一些……”
对座的齐默尔曼也忍不住接口,话才出口,就听霍勃特用力拍了下桌子,“别提他,烦!”
奥康纳家的四个儿子,长子霍勃特,次子莫雷,三子乔伊斯,四子吉恩。除开在西利基当内政总务的吉恩,和被关在西利基当闲人的莫雷,对继承权有争夺的也就剩下长子霍勃特和三子乔伊斯。
想来谁带队去北疆,在阿玛西尔公爵家内部也是有过一番争执的,甚至可能霍勃特立下过军令状——而在奥康纳公爵身体欠佳的如今,北疆的战绩很有可能将决定接下来的继承权。
“自然守卫军虽然损伤惨重,但功绩不容否定。没有霍勃特少爷的出力,多茵平原的防线可能就坚持不住,北风之塔或许会被亡灵抢先攻破也说不定。”西里尔平静地说道,“从这一点上,我倒是不认为乔伊斯·奥康纳会有和你争夺继承权的优势。”
“嘁,他,他顶多会带带兵,要是把财政交给他,不出三年阿玛西尔的财力就被挥霍光了。”霍勃特半闭着眼翻着白眼,还没看清究竟是谁坐在他的对面。
“这倒是真的,霍勃特少爷比乔伊斯少爷要更加全能,只不过……”齐默尔曼下意识接口道,没说的话语则是“比起那个在西利基的年轻人,又都要差了许多”。
但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自己要夸赞的年轻人,好像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西利基伯爵,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了,板起脸严肃道——两位法师好像都下意识地忽略了正和自己讨论着奥康纳家家事的人,就是奥康纳家即将面临的大敌。
“西利基伯爵?”霍勃特睁开了眼,揉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脸上浮现怒容,“你,你偷袭我们奥康纳家的领地……”
“要返回阿玛西尔,走这一条路自然是最方便的。”西里尔仿佛没听到霍勃特说的话,理所当然道,“放心,我们可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他抿了一口面前深棕色的果酒,抿了一口,酒浆杂质多,口感苦涩,味道属实一般,也不知道这位霍勃特少爷是怎么喝下去的。
“霍勃特少爷,我说的话没有奚落的意思,诚然自然守卫军损失惨重,但他们英勇的表现值得敬佩,而获得的战功,也足以让你的父亲感到满意。”他转而看向霍勃特,兴致勃勃道,“出于对亡者的敬意,在明年一月前,我们西利基不会对奥康纳家的领地发起进攻。”
“你!”霍勃特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正想拔剑,但一瞬间眼前寒光一闪,少年腰间的长剑已经指住了他的咽喉。
“霍勃特少爷,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一番,究竟该如何对待你们的邻居——”
西里尔说完,利索地抽回长剑,接着将一枚银特里放在桌上,默默地看了一眼两位职业级的法师,转身离开了酒馆。
“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这个概念适用于【辉耀之路】的世界观。
阿玛西尔公爵虽然不像南方贵族那样给拉罗谢尔添乱,但也没有那么安分。不然索尔科南也不会有“默许”西利基伯爵内战的行为,长公主当初对西里尔说的话,也足以证明。
而西里尔要想拥有足够的人力,将阿玛西尔握在手里是必然。
区别只在于,该如何对待原先的阿玛西尔公爵,奥康纳家。
酒馆里的偶遇,算是给霍勃特少爷一个选择。
至于他把握不把握得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
西利基的位置虽然偏北,但由于西玛塔尔山脉,冬季寒流对它的影响一般微乎其微,十一月的天,往年只需要穿一件薄薄的棉衣,和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今年的十一月末,要比往年冷得多。
米莎·艾希凡坐在西利基中心广场的长椅上,下午四点的阳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什么确实的温热感。
她看着不远处,在那家手艺出色的面包房红色屋檐下筑起的燕子巢,以及其中正振着翅膀,给雏鸟喂食的灰歌雨燕——这种弱小的“魔兽”有着一身油光发亮的灰色羽毛,在下雨前会发出悦耳的歌声。
一旁的榕柳垂落着长枝,挡在屋檐前,像是面包房的外窗帘。米莎透过那一块块圆片似的深绿色、边角已经开始发黄的叶子,看到那正好斜坠在房屋烟囱顶上的橙黄色的太阳,在面包店烘焙的炊烟中,阳光都有一种朦胧的神圣感。
香味在一旁学院的放课铃声响起时从面包房里飘了出来,从那青藤...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