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更加狂躁地将长戟舞动,哪怕身形愈加虚浮,也要将力量全部倾泻在面前的敌人之上!
“噔!噔!噔!”
它的身后,青色的光影如暴雨般砸落,那是另外一处战场的景象。骑士莱尔面部逐渐扭曲,门板巨剑并非能够抵消所有的力量,这些自长戟袭来的压力都通过剑柄传递至他的手上。
原先的频率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消解这些压力,但此刻,这些力量随着风骑士提升的速度而越积越多,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程度!
“你他娘的是疯了吗!”
骑士莱尔终于忍不住开口叫道,在他看来,这是那个年轻半精灵全部的手段。按照经验,疯狂向他发起进攻的风元素造物一旦崩溃,那个半精灵也会受到致命的创伤。
但当骑士莱尔抬起头,自巨剑后探出头张望的一刻,却发现前几秒还近在身前的那片青色暴雨,此刻居然离他那么远――
不,不是青色暴雨退远了,而是自己在风骑士的不断冲击下,被打得越来越远离另一个战场!
他的力量,还在增加!
莱尔骇然地看着那对自己发起冲击的风骑士,却发现对方的身形相比此前变得更加凝实。
此刻,他甚至能够看清对方身上穿着的厚重板甲上道道深刻的纹路与磨痕,看清对方遮挡半脸的面甲下的疤痕。
风在它的身后喧嚣着,刺骨的寒意让他感觉自己被扒光了扔在风雪中,甚至连移动一下身躯都变得无比困难――
怎么会这样?它不该自己在反震之力下溃散吗?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面甲下方,那张嘴微微开合着,风声裹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传入他的耳中,但他却自动听懂了这句话:
“寒天……在上……”
“挡我……者……”
“杀……”
骑士莱尔的眼睛一瞬间睁得浑圆,青色的长戟化为一道三米余长的光刃,再一次落在了门板巨剑之上。
而这一次,门板巨剑,没能再彻底挡住它的攻势。
风刃呼啸着卷出,自他的腰间一闪而过。
他微张着嘴,松开了手中的巨剑,伸手在腰间轻轻一摸,断口触感清晰,血流不止,顷刻间便将他的手彻底淹没。
随后半截身躯,向着后方倒去。
挥出这一戟的风骑士身形黯淡,全部的风元素魔力都几乎灌注于这一击之中。
但它驾驭着凶兽,凌于半空之中,身形却依旧伟岸。恰如时间长河的伊始,神明离去、神民行走于大地的时代中,那白皑崇山间悬浮的“寒天关隘”上,城墙凹口后站立的高大身影。
它的身后,年轻伯爵的身影自阴影中走出。
“你做的很好。”
风骑士侧过身,向着他微微躬身,随后身影破碎,化为阵阵清风,消失不见。
西里尔略带怜悯地瞥了一眼骑士莱尔,他的上半身仰躺在地,强大的生命力让他还能够苟活几分钟。下半身还保持着站姿,并没有挂在树上。
鲜血汩汩地自他的腰间断裂处与嘴中流出,他瞪大已经浑浊的双眼,望着浑然无事的西里尔,眼中满是不理解。
西里尔弯下腰,用长剑剑身拍着莱尔的脸:“你以为自己在职业级好死不活地赖了几年,就是一名优秀的骑士了?”
他看着莱尔的眼珠颤动,嘴中血沫不断翻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很抱歉,你背弃了守护弱者的誓言,将力量用于欺凌弱者,你早已不配为骑士,自然也无法获胜。”
“你也不配获胜。”
他随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刹那间,身后浮现出四道高大的青色身影,为首的那一道最为凝实,在看见倒在地上的莱尔的一刻,身后立刻狂风大作。
“骑士”莱尔的瞳孔,彻底灰暗。
――――――――
当西里尔拖着莱尔的半截身躯走回最初的运奴铁笼旁时,苏格尔终于回过神,轻轻咳嗽了一声。
也是,能够被长公主殿下看上的人,又怎么会拿不出相应的实力……
“亚德里恩伯爵,一切顺利?”
“倒不如说很轻松。”西里尔向他颔首,苏格尔看起来也没受什么伤,只是脸上多了几道血口子,估计是风刃的余波造成的。
“那个法师……皮特沃克呢?”西里尔张望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苏格尔对手的身影。
“额,你或许还能找到一点渣渣?我不确定。”苏格尔摊了摊手,“白昼惊雷”的威力并非他能随意控制,本就是追求极致的法术,哪有什么留手的余地。
但随后,他便被半精灵伯爵无情地指责道:“你真残忍,灰都不给别人剩。”
“你好意思说!”苏格尔眉头直跳,“难道不是腰斩更为残忍吗?你看他嘴里还在吐血沫子!”
西里尔左右张望,随后挥手示意躲得远远的阿纳斯塔西娅可以靠近,嘴上说道:“不过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他有得罪过你什么么?”
“皮特沃克吗?”苏格尔平静道,“我是学生的时候,他吹跑了我一百三十七页论文手稿,破坏了我重要的实验,以获取导师的推荐资格、进入高阶法术研习室。”
“那确实罪大恶极。”西里尔点头,“所以他进入那什么研习室了吗?”
“没有,他哪配得上?”苏格尔摇头道,“本应属于我的名额给了另外一个人,不过听说前两年那个法师死在了魔兽的围攻之下。”
他随后瞥了一眼莱尔的半截身子,疑惑道:“你呢,他和你有什么过节吗?”
而半精灵伯爵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得苏格尔莫名有些想要躲闪他的目光。
“他做出了愧对于自己身份之事,仅此而已。如果让源初教堂对他的作为进行裁定,现在的他应该被挂在绞刑架上才对。”
西里尔随后绕过苏格尔,迎上走来的阿纳斯塔西娅,后者已经蹲在运奴铁笼旁,将遮挡布掀开,安抚着牢笼中被囚禁的长耳半兔人。
而苏格尔看着同样蹲到铁笼旁的年轻人,想着他说的话,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