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内抵达,但后续步兵大部队估计还要半个月。”
拉罗谢尔的北疆可是一直承受着来自亡灵的压力的,在阿玛西尔战事爆发之前,王国的重点驻防方向,都是在北方。
也就是几个月前阿纳斯塔西娅·赫尔曼召集各军团军团长开过会议,提过要注意东部奥圣艾玛人的入侵,部分的粮草辎重已经提前转移向靠近阿玛西尔的地方,不然这些军团动的肯定还要慢。
但说到底,还是奥圣艾玛人新研发的技术在这一场战争中露出了獠牙——空间传送,令阿玛西尔的第一道防线,阿德莱海直接失守,本身的第二道防线阿德勒地区被提为了第一防线。
一切都是有连锁反应的。
拉罗谢尔固然有所准备,但只能说奥圣艾玛人使出的招数,依然要超过了拉罗谢尔人的准备范围——就好比考生在高考前将高中内容记得滚瓜烂熟,结果数学考试上来第一道就是高数。
“我们依然得按原计划去支援圣海特尔,去打这场正面的战争。”阿茨克思索着说道,“好消息是奥圣艾玛的兵力也有所折损,但也仅限于折损——除非第二军团第五军团争气到拼掉了足够的伊拉里力亚军第二军团的正规军,否则光是拼死一些贵族私军,对我们而言还是亏。”
“围海之壁的剩余驻军也得调往圣海特尔,让围海之壁待命吧,确认奥圣艾玛人打算和我们吗在圣海特尔决战的话,那就全部投入正面战场。”
西里尔长叹一声:“也只能庆幸,在这里的仅仅只是罗威尔·奥博安所率领的伊拉里力亚军团了,伊奥·维罗斯不在这里——”
他说到这里,忽然愣住了。
奥圣艾玛在战争初期投入的远超预计的兵力让他时不时地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从奥圣艾玛人那里问出来的名单上,这支奥圣艾玛西征军的元帅可是伊奥·维罗斯,罗威尔·奥博安是作为副手、副元帅出现在名单上的。
但战争至今一个月,出现在战场上的却依然只有罗威尔·奥博安以及其率领的伊拉里力亚军团、奥圣艾玛西部贵族私军。
他们的元帅,伊奥·维罗斯呢?伊奥·维罗斯所率领的部队呢?
他们去哪了?
西里尔越想心越寒,这种劣势路激烈对线之时,突然发现对方二号位miss的感觉令他如芒在背。
“地图呢……不,我们的沙盘,在曼德克斯堡制作的沙盘呢?”
巨大的沙盘被平铺在了军营的正中央,阿玛西尔的地形缩略图便如此直观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现如今兵力都集中在阿德莱海沿岸的阿德勒地区,在这里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代表双方兵力的红蓝棋子。
“如果伊奥·维罗斯要入场,他们会从哪里?”
是跨越诺拉回廊,一路顶着自然眷族与黑森林,从森林方向碾过来?
还是北上绕行,通过与奥圣艾玛关系不错的帕兰尼亚,从维德家族的领地方向,南下杀入西里尔的老巢西利基?
又或者是再开一艘海船过来,直接投入阿德勒地区的正面战场?
他们会从哪里过来?
三道鲜红的箭头标记在了沙盘上,每一道都像是射向心脏的箭矢一般,触目惊心。
“他们会有多少部队?攻势会有多猛烈?我们留在后方的部队能拖延多久?”
西里尔双目紧闭,猛地用力合掌,掌声响彻整个军营。
“好了。”他看向抬头看着他的众将们,严肃道:
“提起伊奥·维罗斯,只是为了不忘记还有一个潜在的强敌存在。”
“重要的,是打赢眼下的战斗。”
“没法将眼前的奥圣艾玛人击溃,也就没有后续迎击新的奥圣艾玛人部队的机会。”孟斐拉小声说道。
“就是这个道理。”西里尔再次合掌,“各军团回去收拾行李,准备向圣海特尔移动——”
“侯爵大人,那我们还需要毁掉帕克里吗?”有将领开口问道。
“还有毁掉帕克里的必要吗?”西里尔微笑着反问道,“生死存亡,都在圣海特尔一战了。”
“输,阿德勒大门敞开,圣海特尔、杜门、米登布兰德哪座城不能作为奥圣艾玛人的大本营?”
“而如果是赢的话,帕克里,还可能落到他们的手上吗?”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位将领的肩膀,而后朗声道:“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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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提乌睁开了眼。
他花白的头发与胡须尽皆消失不见,身上那身华贵的主教外袍破损不堪,火星在厚重的袍子被烧出的漏洞上跳跃着,时不时被刮过的寒风吹起几片飞灰。
干瘦的手臂上被厚重的锁链结实地缠绕着,捆绑在漆黑的立柱之上。粗黑的钉子扎入他的躯干与胸口,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因此而剧痛。
他用力啐出一口淤血,因为这个动作,浑身又是一阵难以压抑的剧痛。视线因此而昏黑,只能朦胧地看清在前方那尊高大的丹亚神像前,正诚挚地叩首的身影。
“尼克尔……”
谈判破裂了——虽然谈判甚至未能开始,但当佛提乌于教堂中失去意识的一刻,便清晰地知道,自己所肩负的使命,已然失败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奥圣艾玛源初教堂的主教,站在最高位,能与奥圣艾玛帝王平起平坐的主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双方关系多僵硬,无论奥圣艾玛与拉罗谢尔如今的战况如何,至少他身为源初教堂驻扎于拉罗谢尔的主教,从明面上应该获得相应的礼节对待。
他凝视着那道身影,忽然间瞳孔收缩——
尼克尔的身前,一道道灰色的迷雾正在弥漫着,弥漫在那他所无比崇敬的、源初之神丹亚神像的裙下。
“尼克尔……”
他无力地出声,那道身影回过身来,整张脸似乎都笼罩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