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级之间酣畅淋漓的战斗,但西里尔·亚德里恩的表现,却让他只感到无比的失望。
他看着下方,目光扫过,盆地中空空荡荡,看不到任何属于那位年轻侯爵的痕迹。
老将冷冷开口,声音中含着一分寂然:“这是浮夸者必然的结局。”
他转过身,看到已然有斥候在向着林地的方向骑马赶来。那两名斥候远远地看见罗威尔·奥博安,脸上纷纷露出大喜的神色,连忙放缓速度,到近处后直接下马奔行,跪伏于罗威尔·奥博安的面前。
“将军,您……”
“传令下去。”罗威尔·奥博安一手抱于胸前,目光直视着远方飘扬的奥圣艾玛龙旗。
“拉罗谢尔,阿玛西尔侯爵,西里尔·亚德里恩,已经战死。”
“您,您杀死了他们的侯爵?”传令兵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从自己的元帅口中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露出了诧异之色。
他们两人皆是抬起头,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罗威尔·奥博安。老将感受着那倾慕的目光,目不斜视,只是淡然道:“知道了就速速去传报,要通知到前列部队,让圣海特尔,让那些拉罗谢尔的部队都听到,他们的侯爵已经死了!”
他斩钉截铁道,心里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站上那座圣海特尔的城墙。
但他随即发现,两名传令兵回应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嗯?”
老将终于目光向下,落在了两名传令兵的身上,当看到两名传令兵的状态之时,他的瞳孔顷刻间收缩成了一个圆点——
两名方才还跪伏在他身前,以崇敬目光仰望他的传令兵,此时皆以歪斜在地。他们的颈前皆是两道深深的划痕,这是致命伤,显然是袭击者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击毙命!
可问题在于——这两名传令兵可是在他的面前死去的,而他却没有感知到任何进攻的预兆!
这怎么可能?
老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然转身,向着那处已然化为盆地的林地看去。
在那盆地的边缘。
一道年轻而英俊的身影,正掸着身上焦黑的砂土,缓缓走上坡来。
那道身影戴着金色的头冠,一手提着长剑,浑身除了沾上了些土屑之外,毫发无伤。
“罗威尔·奥博安阁下。”
“您似乎没有养成,在确认敌人死去之后再下结论这样的习惯——现在我教你一点,在没有亲眼见到敌人倒在面前时,都应该默认敌人依然拥有战斗力。”
“而就算敌人倒在你的面前,也要记得补上两刀,以免诈尸。”
意义不明的话语以懒洋洋的语气说出,传入老将的耳中。他紧握着大戟,将其轻轻一振,火焰立刻重新卷上了大戟。
可这次火焰才刚刚跃上大戟戟身,一股狂风便突兀刮起,将那火焰吹得支离破碎,消散不见。
那道年轻的身影已然走上了平地,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直至这名帝国战功赫赫的老将,罗威尔·奥博安。
“托您的福,我确认了一点。”
“超凡级的战斗,首先要确保自己拥有充沛的元素调动——积累这样宝贵战斗经验的机会可不多啊,您说是么,罗威尔·奥博安阁下?”
发出如此挑衅之语的年轻人,不是那位刚刚“死在罗威尔·奥博安手下的年轻侯爵”,又是谁?
那话音声中,罗威尔·奥博安只听到身周皆是响起凌厉的“嗤嗤”之声,而仅仅是愣了那么一瞬,他的脸颊上便多出了两道浅浅的血口子。
他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踏出一步,想要再调动火元素发起攻势,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的火焰予以他回应。
在他的魔力感知世界里,只有风。
青色的风元素,满眼都是,遍地都是,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范围。
“与我相同的手法……么?”
他不得不感慨年轻人所拥有的恐怖的学习能力,仅仅是承受过一次这样的攻势,这名年轻人已然掌握了他的手法,学到了将敌方战力削弱、将自己战力提升的手段。
但感慨的同时,更多地在他内心深处喊叫的情绪,却是亢奋,是激动,是疯狂!
“西里尔·亚德里恩。”
他忽地旋转长戟,将这杆数米长的大戟拖于自己的身后,口中喃喃不断:“你很好,非常地好……”
“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正肆意铺展开自己的“无量风屿”的西里尔听闻老将的言语,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说出的这句话,并非是以奥圣艾玛语说出。
而是用拉罗谢尔语。
在罗威尔的口中,他所熟悉的拉罗谢尔语显得蹩脚无比,每一个字音都以想象不到的方式发出。但这并不影响西里尔听懂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神情逐渐冷淡,双目中不含任何情绪,直视着那位在自己面前的老将。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名为“战意”的情绪,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其温度要胜过之前任何燃烧的火焰。
因为他自己此刻,也已经被这样的战意所包裹——如果不是灵魂燃寂令他处于绝对冷静之中,恐怕他已经提剑冲上去,与罗威尔厮杀在一起。
但就算有绝对冷静压制,之前罗威尔那流畅的一系列的攻势,都让他浑身热血沸腾——通过大戟连续逼迫,火焰布局围剿,压缩魔力范围,最后予以必杀一击,这样缜密完整而熟练的攻势,令他忍不住地想要发出怒吼。
他咬着嘴唇,以喉音吐出几个字音:
“求之不得。”
灵魂燃寂、瑟坦里奥之眼开启,伊西斯之羽效果发动。
风之格风神权柄赋予,无量风屿风元素领域铺开。
年轻的侯爵再一次抬起了手中的剑。
现在,是他的进攻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