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脏事儿知情甚少。
查理之所以枕戈待旦,是因为他知道上帝之矛不是善男信女。这个组织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能在逼仄的生存空间里保持安静。其他组织必须发展各种业务来筹集善款,比如绑架人质,比如控制交通,比如横征暴敛。
但是上帝之矛从来不做这些事情。而它居然能保持运作,没有穷困至死。
它的视线始终凝聚在古老的东方,并且保持耐心,像个安之若素的眺望者。上帝之矛和联邦的合作若即若离,对东方的策略小心翼翼,除了严格近乎苛刻的入会审查制度,其余的部分无聊得像邻里互助会,基本上人畜无害。
只有查理知道上帝之矛的可怕。
因为不缺钱所以能保持安静。因为挑剔精英所以扩张缓慢。仿佛缓缓咕嘟的岩浆,表面已经冷却,温度却能融化岩石。这些厚积薄发的积淀化作刀刃时,必然开天辟地,无往不利。
他着急回国,因为他害怕。
害怕到宁可孤注一掷押送回国,都比武装警戒固守待援强。因为留在拉雷多,就带来了无穷可能性。当敌人足够强大时,“未知”是最可怕的恐惧。
而查理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已经坚信,联邦傲视群雄的超级兵器“审判之光”,足够吸引上帝之矛出手了。
从接受任务、走出白宫开始,查理面对的就是一场螳臂挡车的较量。他一直在恐惧。
甚至大获全胜、全歼弗兰克团伙,让查理更加惴惴不安,仿佛面试的考卷是一张白纸,问题一定隐藏在更深处。
当其他人享受胜利的狂欢时,查理一直深陷在崩溃的压力和无边的恐惧之中。所以他暴躁。
因为他没空苦口婆心了。
小天使艾伦换好弹夹,扭头瞧见查理满头大汗,屏息问:“我们冲出去。”
“不。”查理贴墙静候,轻轻说:“我们要活着。活到最后一刻。”
无常的狂风又起,绑架沙尘横扫席卷,在贝塔队员放弃抵抗的时候,天空传来轰鸣,四架喷气式战斗机呈四机攻击队形呼啸而至,未见身影时,空对空飞弹已拖着白烟划破长空。下一刹那,喷气式战斗机双翼机炮绽放火舌,从查理上空飞掠而过时,轰炸大街的五架上帝之矛改装机已经在天空炸成五团浓烟烈火,碎片四溅,拖着烈火巨尾轰然坠地,四射的弹片铺天盖地。
拉雷多宛如分娩的母亲,正在经历一场阵痛的浩劫。
艾伦收到墨西哥官方报告:“All、clear!”他松一口气,摇头喃喃:“上帝之矛止步于此了。妄图以一家之力撼动国家机器,真是异想天开……”
约翰逊伸头看见空军支援得痛快利索,正在呐喊:“干得漂亮!”时,听见耳机里查理急促吩咐:“全员就位!通报位置,准备狙击!”
命令像折射的光线连续传达,顿时两支小队检查枪械,换装弹药,隐蔽民宅,正警备时,突然一支呼啸的小型地对空飞弹呼啸上天,与一架墨西哥喷气式战机擦肩而过后,竟微调转向,尾随另一架战机两秒,衔尾命中,把垂直尾翼生生撕离机体。被炸飞的垂直尾翼宛如一柄飞刀射向大街,而浓烟滚滚的喷气式战机彻底失控,在半空转得像陀螺,绝望地扎向拉雷多市公立银行总部大楼。
“噗!”半空绽开一枚洁白的降落伞,而彻底失控的喷气式战机笔直扎进银行大楼里,宛如飞镖钉在靶子上,烈火和黑烟并起,只过了几秒,泄漏的航空燃油激起二次爆炸,歇斯底里的尖叫隐隐约约回荡在半空里。
查理咆哮道:“来了!贝塔伽马,歼灭试图接近警署的一切目标!”咔擦拉手枪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