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呈现在城头守军眼前的是一幕惨不忍睹的修罗地狱。
以护城河为界,向西一百步的范围内横七竖八,重重叠叠的躺满了清军的尸体。有许多尸体甚至已经面目全非吗。残缺不全了,到处都是断胳膊断腿,甚至有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首级孤独的在一旁望着天空。
原本宽五丈,深四丈的护城河在清军昨夜一夜的疯狂填埋中已经基本被填平了。大量的沙土和无数的尸体填充其中,五丈宽的护城河只剩下不足一丈宽。被鲜血完全染红的河水已经被阻断,无法流动。最窄的地方,甚至只有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到对岸去。
城下的清军固然是死伤无数,但是城头的情景也不容乐观。马道上,垛墙上,箭楼上到处都有明军的尸体。就连李成栋、李本深两人也是受了些轻伤,被箭矢擦肩而过,带走了一点皮肉。
阿济格站在远处的瞭望台上,看见护城河已经快要被填平,心中激动,哈哈大笑一阵后却下令鸣金收兵。死战了一夜的清军士兵顿时如蒙大赦,潮水般的退了下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看着清军退去,城上的守军已经没有力气欢呼庆幸了,一个个顿时无力的瘫倒在地。很多人甚至眼睛一闭上就进入了梦乡。一天一夜的连续作战,已经让很多明军士兵的精力眼中透支。要不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很多人恐怕早已经倒下了。这会清军一退,士兵们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倦意汹涌袭来,饶是旁边的军官大声的呵斥,甚至用脚踢都没有反应了,剩下的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李成栋看着疲倦欲死的士兵们,心中低叹一声。这些士兵还是太弱了。还没有经历短兵相接的白刃战斗已经这样了。若是鞑子真的完全填平了护城河,那么他们的噩梦才真的到来了。
李本深也是一脸倦意,脸上带着斑斑血迹,那是其他士兵的。他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但是神情却依然有些亢奋。
扔掉手中已经卷了刃的长刀,李本深向那些瘫倒在地的士兵大声叫骂起来:“起来,你们这些兔崽子快点起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睡,一会儿鞑子攻上城头,你们他娘的的小命就没有了。快点起来!”
可是任凭李本深如何踢打,呵斥,士兵们还是一动不动。气的李本深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就向面前的一个士兵砍去。
“本深,住手!”李成栋及时的制止了李本深。
李本深狠狠的踢了一脚那个士兵,将长刀掼在了地上,转过身来向李成栋急道:“大哥,这个时候鞑子忽然退兵,绝对不是好事。万一他们突然攻城,那我们就措手不及了啊!”
李成栋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阿济格虽然是个莽夫,但是也是打老了仗的。知道士气可鼓不可泄。眼看着护城河马上就被填平了,却忽然退兵就是想让我们的士兵精神松懈下来,然后他再趁机攻城。他们兵力足足使我们的五倍,可以轮换着攻城,但是我们却没有那么多的兵力轮换守城。次计虽简单,但是却不可谓不狠辣。”
李本深急道:“既然大哥看的这么清楚,那我们要想办法应对啊。”
李成栋道:“如今只有把其他三个方向的士兵抽调一部分过来了。若不出我所料的话,阿济格很快就会继续攻城了。”
李成栋的亲兵们带着命令急忙向其他城墙上跑去调兵去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城下的清军大营中就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一队队清军鱼贯而出,然后如潮水般的向和州城冲了过来。
这次的攻城队伍,很显然已经不是那些汉军旗士兵了,而是完全由满洲八旗兵和蒙古八旗兵组成了。从他们那冲锋的速度,凶狠狰狞的表情以及冲锋时的嗷嗷乱叫声,都给守城的明军士兵巨大的压力。
这次的阵型也跟昨日不太一样了。虽然前面依旧是橹盾兵,后面躲着弓箭手。但是最后面的士兵却没有背着装有沙土的背囊,而是抬着一根根又粗又长的原木向着河边冲来。
在满蒙鞑子兵弓箭手的疯狂压制下,城上的明军弓箭手很快伤亡剧增,很多人连头都不敢抬。一抬头就会有箭矢飞了过来。
当李成栋看见鞑子后阵抬着的巨大原木时,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狡猾的阿济格,真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清军会继续采用背沙填土的方法,没想到他们却这样。
“所有火炮全部发射,不要顾及弹药,全都给我打下去!”饶是李成栋沉稳如斯,此刻也是有些着急了。
若是被这些鞑子冲到河边,只要几十根原木往河里这么一扔,已经被填埋的差不多的护城河立刻就会变成坦途。
城上的几十门大大小小的火炮轰然作响,疯狂的炮弹呼啸着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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