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喷泉边,淡淡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是我做的。”
楚心莲愕然,脸色白了几分,“怎......怎么会是你......”
“怎么是我,妈真的不清楚吗?”屋外明亮绚丽的灯光,将男人淡漠冷酷的脸照得格外清晰,低哑的嗓音不乏质问,“妈真的以为借刀杀人这招很高明,高明到连我都查不到吗?靳心那一脚油门,踩得又重又狠,没准备给蹊蹊活着的可能,妈是有多恨慕婉柔,才会连蹊蹊肚子里的孩子,你的亲孙子都不放过!”
“我......”楚心莲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开始哆嗦了起来,“我......景行......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顾景行淡淡移开了视线,望着喷泉里常年不断的水流,冷声道,“楚楚不傻,知道撞死蹊蹊的后果,没有你保她,她不敢私自做决定,所以一定是得到了你的默许,原本我以为,妈还有底线,可是现在,我已经看不到你的底线在哪里了......”
楚心莲的呼吸急促而绵长,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颤抖着的嗓音,在极致的紧张和恐惧之后,反而恢复了平静。
“没错,我就是这么没有底线......景行,你这么优秀,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不胜数,只要你愿意,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慕言蹊肚子里的孩子......”
“她是慕婉柔的女儿,骨血里带着不干不净的略根性,她配不上你,永远都配不上!”
顾景行闭了闭眼,遮住眼底的晦暗,嗓音空乏得像是从远方飘来,“我没指望你能善待她,却也没料到你会下这样的狠手,蹊蹊从来就没有在我面前说你一个字的坏话,我尊重她的善良,也以为这种善良总能为她换来点什么好的回报,可是你打破了我们所有的期待,妈,我对你很失望。”
“景行,你可能忘了,你就算是没对妈妈失望的时候,跟妈妈都是不亲近的,所以失望不失望,又有什么区别呢?”楚心莲泪流满面地看着他,“我这辈子,注定留不住丈夫和孩子的心,我失无可失,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想怎么对妈妈?以教唆罪把我关进去,跟楚楚一起受罚吗?”
顾景行眯起双眼,“你以为楚楚只是简简单单被关着?只怕这会儿,她在里面正想方设法想了结自己。”
“你说什么?”楚心莲的身子狠狠一颤,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景行,楚楚再怎么说,也是我亲手带大的,纵使有天大的过错,你惩罚她就好,不要折磨她啊。”
“不要折磨?”顾景行像是听见一个多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缓缓转过身,推开了她的手,“她想害死我老婆孩子,你让我不要折磨她?”
“妈,我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楚楚,没人能救得了她,老宅的佣人,我做了调整,尤其是在你身边伺候的,我都换了,从今以后你好好当好你的顾夫人,安守本分,懂得适可而止,这很重要。”
顾景行说完,漠然地转过身进了屋。
楚心莲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久久没能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