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在自己的大营内等待整编,而吴郡的防务已然被徐州军接过了。近前细观才知徐州军的装备精良,铠甲头盔,精钢锻造的兵刃,无不昭显着他们的战力。尤其是紧随刘备身后的五百近卫,盔插白毦,个个身材壮硕,披的全身重甲,却宛如无物般。身背两根标枪,腰间带有鼓鼓囊囊的手弩,腰挎环首刀,手执铁枪,战靴之上似乎插着两根刺。有识货的人便轻声道:“这便是刘备的亲卫,白毦精兵。”众人恍然。
进了大堂,江东诸人纷纷拜见。待见礼毕,刘备疑惑道:“怎不见程将军黄将军及韩将军?”
张昭上前一步,道:“明公见谅,三位老将军因为身体不适,故不能见礼。”
刘备恍然,点点头,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口中慰勉诸人,不一会儿,便让众人退去,只待晌午酒宴。闲杂人等已退,大堂中只留下张昭张紘诸葛瑾吕范孙权,以及陈到徐庶杨雷。刘备便道:“诸公可愿陪吾至程老将军家中一行?”诸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言。
张昭见状,便向前道:“明公要去,吾愿引路。”
刘备颔首,道:“既如此,宇霆,你且陪吾走一遭。元直等便留与此处,与仲谋商议诸般事宜。”众人应诺。
不多时,刘备一行三人已至一处大院,只见上书程府二字,倒是颇有一番气势。张昭前往叩门,看门之人见是张昭,只道程普在后院与黄盖韩当叙话,不敢相瞒。张昭面有怒色,刘备含笑止之,当先入门,却不令人通报。杨雷张昭自是紧随其后。入了院厅,三拐两拐,已至后院,便望见一处凉亭中,程普黄盖韩当三人俱是赤胸坦腹,围坐一起饮酒,哪里有丝毫有病的模样。更可乐的是,韩当肩膀上裹着结结实实的,隐隐有红色渗出。
“三位将军好兴致啊。”刘备长笑一声,走了过去。
亭中众人亦是知晓,却俱不起身,谈笑自若。杨雷脸色一肃,就欲上前,手中一翻,不知何时,一柄小小军刺已落入手中。“五弟休得无礼。”刘备轻声说了句。杨雷这才收了军刺,退至身后。张昭见状,忙上前道:“三位将军,刘皇叔来访。”
“皇叔乃是贵宾,请坐下说话。”三人沉寂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程普开口。
刘备展颜一笑,往前落座。杨雷张昭却是侍立一旁。韩当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杨雷,想是当初那一枪让他痛彻心扉。黄盖倒是坦然许多,只顾喝酒。程普见刘备就欲开口,当下挥手阻止道:“刘皇叔,你之来意,吾等皆知。但请你先听完吾等旧事,再说不迟。”
刘备略微一愣,答道:“备洗耳恭听。”
“吾旧随文台公征战沙场,想必皇叔知晓。”程普不管刘备在一旁答应,便缓缓道:“文台公曾经参与十八路诸侯讨董,当是时,何等意气风发。不意回乡时中了刘表奸计,中箭身亡。当时,吾等已然折了祖茂兄弟,只剩三人。后伯符投奔袁术,以玉玺当质,换得数千兵马,渡江东进。数年间,打下六郡八十一州的基业。当是时,曹操亦称狮儿难以争锋,江东小霸王之名,威震天下。”
顿了顿,看看刘备一脸肃穆的神色,程普仰脖灌了一杯酒,长叹道:“吾等当时以为基业既立,不日吾等理想必能实现,可以扫平乱世。然转眼间,伯符竟为小人所害。吾等一腔热血,化作冰水。那段时日,吾等心肝仿似油煎一般,疼痛难熬。”
刘备点点头,表示能理解那种感受。
程普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道:“后来仲谋坐领江东,周郎亦从鄱阳赶来扶持,这才没有造成内乱。以后仲谋设招贤馆,等等举措,亦入吾等心中。此时吾等老将心思又活泛起来,总觉得仲谋虽然进取不足,然内有张昭,外有周瑜,亦可保江东矣。不想皇叔忽地举兵南下,更是接连荆州,迫使江东不得不两线作战。当是时,吾等并未放在眼中。不料杨将军出奇谋,袭庐江,占虎林,而后虎啸豫章。便在那时,吾等亦是信心满怀。为何,皆为吾等皆知,有周郎在,江东便有希望。然前番太史慈身死,周郎昏迷不醒,吾等便知,江东栋梁已倾矣。”
看看刘备还要说话,程普又阻止道:“皇叔仁义之名播与天下,吾亦知之。而皇叔爱贤举才之名更是一丝不小。然吾等已历三世,雄心壮志尽已去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吾等志向既已不存,只愿安坐家中,为一老翁而已。还望皇叔海涵。”
刘备闻言,默然半晌,方道:“三位将军既出此言,吾如何不准。三位且请放心,吾自会吩咐,不准任何人搅扰三位将军。”
程普等人俱皆起身,深深一躬,齐道:“多谢明公。”
刘备点点头,起身走了。即将出程府大门之际,刘备忽叹:“江东才俊何其多矣?若非宇霆,吾焉能入此城矣?”
杨雷忙道:“将士用命,非一人之功。”
刘备微微一笑,领先而行。张昭闻言,暗自吃惊,老夫人还真是有眼光,挑了个好女婿啊。
晌午,酒宴已然摆好,孙权忽地来至刘备身边,轻声道:“明公。母亲大人相请杨将军一见。”
“哦,且去。”刘备恍然,点头答应。杨雷便有些不太自在地跟着孙权往后堂去了。
入了后堂,拐了不知几个弯,进了二门,再走过一座长廊,便见一座厅堂正在前方。孙权当先引路,杨雷亦是紧紧跟随,心中却胡思乱想,莫不是苏州园林自此时便开始了,看看这摆设,真不是一般人儿。
“母亲,孩儿已将杨将军带来。”孙权进了厅堂,开口道。
杨雷见正中坐一老太太,旁边亦是坐着一个老太太,当下便行礼道:“杨雷见过老夫人。”
“杨将军请起。”老夫人笑眯眯地让杨雷起身。孙权便引杨雷在一旁落座。
虽说活了两世,男女之事亦是早有涉及,然则相亲,说实话还是头一回,杨雷不免有些心跳耳热的。只是关系到丈母娘对自己的印象,只得努力保持坐姿。目不斜视,只等老夫人问话。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句话用在这里一点儿没错。只见老夫人不时点头与另外一个老太太交换眼色,俱是面露喜色,看来确实是满意非常啊。
“宇霆今年多大了?”老夫人问道,称呼也从杨将军变成了宇霆,显得甚是亲热。
“虚度二十六岁。”杨雷忙答,只是心里苦笑,应该是负一千八百多吧。
“现居何职?”老夫人又问。
“现居徐州兵曹从事。”杨雷又道,心里暗思,门当户对这时就有了?
老夫人还没开口,那面另个老太太有些皱眉了。此时孙权插嘴道:“吾闻玄德公言,欲推举宇霆为扬州牧。”
“哦?”两位老太太立马喜笑颜开,“如此甚好。宇霆,你且随仲谋下去赴宴吧。记得要少饮些酒。”
杨雷孙权俱是大汗,忙不迭告辞退出。出了院,杨雷忽问:“问话之人乃是令堂?”
孙权了然,答道:“正是,旁坐乃吾之姨娘,亦小妹之亲娘。”杨雷恍然,感情今儿个是见了两个丈母娘,问话的还不是亲的,真正看女婿的还是旁边那个。
“日后便是一家人,还请宇霆多多关照。”孙权忽道。
杨雷心内一凛,忙接道:“皆为主公办事,自当如此。”孙权笑而不言。杨雷见他的笑意自是明白,不管如何,自己已然成了孙刘联姻的纽带。看来以后这路,可要小心点儿了。当然,老婆还是要好好对待的。不是有句话么,老婆,是用来疼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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