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竹喧端了碧烟清玉膏,一路朝了永寿宫走去。因有宫规定了宫女不得单身去往其他宫殿,所以她也不由心生疑惑,只是主子有命,不得不从,也便只有加快脚步,速去速回了。
小跑至倾樱殿门口,她稍停一停,欲待平稳了气息再进去,却听见了景琰帝宽慰婉贵人的声音,她看一眼手中的碧烟清玉膏,猛然惊醒过来昨夜顾念语仔细打量自己衣饰的情景,这般一思量,便有冷汗顺着背脊留下,如今进退两难,她不由恼起自己昨日的鲁莽来,奈何如今已走到了门口,无论如何也只有深吸一口气再进去了。
“奴婢霁月殿竹喧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婢见过婉贵人,请婉贵人安。”竹喧下跪请安,声音一如往常般平稳,只是微微发白的指尖泄了她内心的不安。
“哦?你就是那日犯了错的宫女?那语才人怎就派了你一人来?”楚澈对那竹喧颇有兴趣,他在这后宫长大,自然知道那些女子是怎样费了心机希冀得到他父皇的宠爱的,那日不过微微扫一眼,便已知晓竹喧是怀了怎样的心思,只是如今却不知那顾念语作此安排是何意,略略一想,便笑道:“你先起来,你家主子可是叫你来赔罪的?”
竹喧听楚澈语气温和,也定了定心神回话:“回皇上,才人说奴婢那日粗手粗脚地伤了婉贵人,虽说婉贵人心中不计较,她心里可是过意不去的很,于是叫了奴婢送了对烫伤有奇效的碧烟清玉膏来向婉贵人赔不是。”
孟婉灵笑着命凝霜收了东西,说道:“你家主子也是个体恤下人的,你跟了她也是你的福气,以后可要好好伺候才人才是,至于昨夜,左右不过是个小伤,你回去转告她也不用放在心上,入了宫便是姐妹,不必如此见外。”
竹喧低头应下。那楚澈见她只着了翠色襦裙,衣裳单薄却添几分清丽脱俗之态,于是便命她抬起头来。
竹喧羞羞怯怯地抬起了头,早已一片红云浮上了脸颊。这后宫女子多半是名门之后,行事端庄大方,似竹喧这般柔心弱骨的恐怕也惟有韩毓汀一人了,如此一想,楚澈心中对竹喧的好感更是添了几分,眼神也不如先前般冷淡了,笑意更浓:“你先下去吧,待朕得了空便去看看你家主子。”
楚澈说的是去看念语,在竹喧耳中听来倒颇有几分暧mei的意思,于是竹喧也脉脉回道:“是,奴婢会转告主子的。奴婢告退。”
那孟婉灵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眉来眼去的,笑容早已冰冷下来,却迎了上去,看着竹喧的背影道:“语才人也是个好福气的,连个下人都是这般水灵。”
楚澈爽朗一笑,搂她入怀,对了凝霜说:“你家主子嫌你不如那霁月殿出来的水灵,丢了她的脸面儿,还不快下去打扮打扮!”
凝霜自是识趣的,便告了罪退下了,留下那一室春guang……
竹喧回霁月殿的时候,念语正坐在花架下煮茶赏花,阳光透过藤蔓,斑斑驳驳地投在她身上,显得她身影不明。
竹喧眯起眼睛,走近几步才看清了她的脸,福身回了话,念语不过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多问,便让她下去了。
月柔自花架阴影中走了出来,附在她耳边轻语几句,楚澈究竟还是对竹喧动了几分心思的。
念语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水泛起阵阵泡沫,渐渐沸如蟹眼,过而涌如连珠,她便将壶取下,经过一番提铫冲茶,淋罐烫杯,才低低洒茶,细细品来。
她浅茗一口,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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