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叫声划破即将黎明的天空,就要破云而出的太阳仿佛也被这凄厉的喊声惊到一般,瑟缩地躲到了云层后头,那微薄的金色慢慢暗了下去,这天空好似再也无法光亮起来一般,暗沉沉的,直看得人闷得发慌。
那声音是从霁月殿的侧殿传出来的……
烛火闪烁着跃入了念语的黑瞳中,一明一暗,看得久了,不觉有些让人害怕,幽幽叹了口气,她眼眸一转向着身旁那张惨白的脸道:“你都看到了罢?”
那张脸苍白如纸,躲在宽大睡袍下的身子不住颤抖,蓦地被念语的声音惊了一惊,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艰难得咽了口口水,才勉强凑成了一句话:“碧云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不,你只躲过了这一次,下次,你该躲到哪个宫去?”念语嘴角带一丝无奈却又玩味的笑意,“只可惜了你房里的侍香。”
“是我对不住她。”侍香对她一向忠心,只是她此刻为了保命,不得不弃了她,心中却也有几分内疚的。
念语起了身,看着窗外人影幢幢,已有一行人到了她的房前,领首的侍卫抱拳行礼问道:“卑职守护不力,竟让刺客潜入宫中,只是不知容华娘娘与云美人有无受伤?”
念语也知他是例行问问罢了,因此就在窗口,皱着眉头回道:“我与云美人皆是无恙,只是不知那侧殿身遭不幸的人是谁,那刺客可有下落了?”
侍卫稍稍犹豫了一下,眼角微抬,看到坐在屋内暗处的郑碧云,掂量了一会才道:“回娘娘,是云美人身边的侍香,只是她为何在云美人的床上,这点卑职还未查明,至于那刺客,卑职定会尽力将其追捕归案,这段时间恐怕会不是叨扰到两位,还请娘娘谅解。”
“这是自然,”念语点头应下,顿了一顿,又问道:“皇上那儿可知道了?”
“已有人去禀报皇上了,皇上现在应在来殿途中。”
“如此便不打扰大人办差了。”
看着那侍卫退下之后,念语才问那郑碧云道:“皇上马上就要来了,你可知要如何应对?”
那郑碧云楞了一愣,旋即明白了念语话中的意思,郑重道:“碧云但凭娘娘吩咐。”
念语转身面向她道:“仅凭这个刺客未必能除了她,所以我要你先忍着,见了皇上,只装出惊慌的样子,他若问起,你便要带几分欲言又止的意思,他见你受了惊吓,定不会详问,这事又是发生在宫闱,真要查,那几道程序下来也要月余,再者,被这么一闹,她那里也必不敢再轻举妄动,你可以先安下心来。”
郑碧云此刻生命受胁,全无主见,又因念语救她一命,因此念语说什么便是什么,忙不迭地应下声来,念语又细细吩咐了一回,才换了衣裳,静待楚澈过来。
“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楚澈一入殿,也不去理那些旁的,只先拉着念语,认真审视了一番后,才松了口气道:“你没事便好,那刺客可是冲着你来的?”
原来楚澈一听霁月殿出了此刻,便道是上次 冷宫之事重演,心中一急,也听不见周德福说的“侧殿”二字,急急便奔了过来。
听他如此问,念语心中虽觉一暖,但想起尚在身边的郑碧云,不免有些异样,拉过郑碧云道:“恐怕这次是冲着云美人来的。那刺客入的是侧殿。”
楚澈见念语身旁一个宫装女子,只觉有些眼熟,想了想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又见她脸上血色全无,略柔了声音,安慰道:“你在这宫中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回皇上,家严是太常寺少卿郑修。”想了一想,那郑碧云心有余悸道,“奴婢甚少出门,若说得罪了什么人……”说到这里,她脸色微微变了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恐慌,摇了摇头道:“妾……妾想应是没有的。”
楚澈狐疑地看她一眼,蹙起眉头,想再问些什么,但目光触及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便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这宫中从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找个人问问便罢了,因此果如念语所料,没有再问下去,安抚了几句后,便叫来了方才那个侍卫,说是要加强这霁月殿的守卫,不允有失,然后才问起案情来。
能够潜入皇宫的刺客必定不是寻常之辈,那刺客只一刀便结果了侍香,然后便全身而退,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郑碧云体寒,一向便叫侍香替她暖床,这事霁月殿中尽人皆知,只是今日郑碧云道喜之后,与念语相谈甚欢,于是折了回去叫侍香先暖床之后,便又回了念语屋里,二人交谈至深夜,竟抵足而眠,这才躲过了一劫。
查了月余,这事也不过就是先前这些尽展罢了,竟似入了死胡同一般。
经这事后,楚澈未示安抚,接连赐下许多东西,这霁月殿的风头一时无两,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看楚澈的眼色行事的,因此,饶是德妃心知此事并不简单,却也不敢落了后,也送了礼过去,不敢送吃的,送些日常用度又觉有些拿不出手,仔细在库房寻了一遍之后,便决定送个错金的博山炉。
看着这错金的香炉炉盖似山峦叠嶂,周有云气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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