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你怎么看唐倾墨这桩事?”
回去的路上,念语问道,她有个念头隐约出现在心中,却又有些抓不住,忍不住问月柔道。
“主子,您还看不出来么?这唐倾墨与黛嫔娘娘……与主子那日的情形有些像。”月柔轻轻道,拨开了念语心中的迷雾。
是啊,这宫中风言风语是最不嫌多的,若是方才那个常在所说是真的,难免柳絮与那唐倾墨之间有什么婚约,更糟一些的,便是些花前月下,三生之盟了。她轻笑,除了这些招数,她们竟想不出别的来了么?这种无凭无据的事,传了出去只会引火上身吧。
回到琉璃小筑,眺望璧山,她心中的疑团愈来愈大,那个秦引章总让她有些心神不宁,正在胡思乱想间,忽而听得月柔在外吩咐道:“观音大士的成道日要近了,那些祭品准备的可妥当了?那是要贡给观音大士的,马虎不得。”
“姑姑还信不过我们么?”晚秋的声音透过碧纱窗传了进来,“到时候还请姑姑发发慈悲,把那些贡过的物品赏给奴婢们吧,好叫我们几个也沾些福气。”
“这都还没贡呢,你们几个就惦记上了,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们这些小蹄子的。”月柔笑骂道。
“姑姑,那我们几个呢?”小来子笑着插了话。
“还不快去扫那些落叶,真是!跟闻着腥气的猫儿似的。”
念语眼前一亮,她有主意了,事不宜迟,她急急唤入月柔道:“快,快去叫神安门管事的过来。”
月柔不解:“主子叫神安门管事儿的作何?那神安门与我们并无相干啊,再者,听说……那里并不是个干净的地方……”
念语正色道:“正因为神安门情形特殊,我才要叫那管事的过来。”见月柔仍是一头雾水,念语只得硬着头皮掰了下去:“我想着,神安门那里应是怨气深重之地,那里的侍卫比别的宫门的俸禄又要少些,既然观音大士的成道日快到了,不若赏些东西给他们,好替他们消灾……”
“主子有所不知,这神安门的油水比别处的宫门恐怕还要多上几分呢,那些宫女的家属为求他们不将尸首扔去乱葬岗,花的银子可不少呢。”月柔看一眼念语,心中颇是奇怪,她今日怎么就想起神安门来了?但是也不好扫了念语的兴致,又道:“不过既然主子心善,随意赏些便是了,叫管事的进来做什么?”
神安门毕竟是不祥之地,那些宫人们避之不及,唯恐染了什么脏东西,念语竟然要见他,月柔自然是要尽力阻止了。
哪知,念语一意孤行:“正因为神安门煞气重,我才要找那管事的要一份名录,替神安门的侍卫们祈福消业债。”
月柔这才松了口气,道:“要名录也并非非要见管事的不可啊,明儿叫他们抄一份,呈上来便是了。”
“此事非常重要,还请姑姑一定放在心上。”念语犹不放心,又再叮嘱了一遍,才肯放月柔出去。
“听说你要赏神安门的侍卫们一场法事?”
这日晚上,楚澈得了空儿,便亲至琉璃小筑。
念语心中暗惊,却还是换了笑容道:“妾午后才说的话,怎的皇上现在就知道了?”
楚澈揽手抱过她,大声笑道:“这宫里都是朕的人,要想知道些什么还不简单?”
念语深深埋在楚澈怀中,轻皱眉头,稍稍缩了缩,却被楚澈敏感的察觉到了:“语儿,有些事,朕希望亲耳从你这处听到,而不是绕了几个弯才传到朕的耳中。”
念语从他怀中抬起头,有些怀疑道:“妾……这次做的有不妥么?”
楚澈长叹一口气,她的性子他怎会不知道?这次赏赐神安门侍卫不过是寻常之举罢了,哪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这般楚楚可怜,根本不像那个疏朗豁达的她,楚澈抚过她的发丝,重又将她抱回怀中,心底那免觉得有些凉意,究竟是她变了,还是他要求太高?
“语儿,你可以相信朕……”楚澈沉声道,琢磨了一会儿又道,“就像相信靖祺那样相信朕。”
可是,哥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子软禁我,哥哥不会让我处心积虑地去害人,哥哥更不会让我过这种****要钩心斗角的生活……
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是笑着反问道:“若是妾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呢?”
楚澈沉默了一会,才道:“语儿,你不会的,不会的。”
念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正要叫月柔进来的时候,却见楚澈起身道:“你早些歇息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念语一怔,也不好留他,只好说些龙体要紧之类的话,送了楚澈出去之后,心中那股失落却是难掩。
楚澈已是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死死盯着刑部送上的奏折不放,那折子上一长串人名,打头的那个便是“临安柳承渊”,楚澈手中的朱砂笔悬而不决,一滴浓浓的朱墨凝在笔尖上,似落未落……
不知何时起了风,书房中一扇窗未扣紧,冷风随进灌入,被寒意一激,楚澈才醒过神来,手中一抖,那滴朱墨不偏不倚地便落在柳承渊左边,楚澈迅即圈了他的名,在旁写一行小字道:“斩立决。”而后的“诛三族”则被他朱笔划去。
至于后面那一长串,除了寥寥几个被勾了“秋后处决”之外,剩余的几个都是罚没家产,投入大牢。
待批完这长长一串后,楚澈才松了口气,疲累的揉揉鼻梁处,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回皇上,今日十三。”周德福在旁恭敬答道。
“东西可都备好了?”
“回皇上,一应事物都备妥了。慈云庵那边也送了旨意过去了。”
楚澈将方才的折子一扔道:“将这份折子抄一遍,送去慈云庵。”
“是,皇上。”周德福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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