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了原本的图案。
整个考场瞬间炸开了。
汪雀身子摇晃两下,她用力撑住画板,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跌坐回去。
监考老师是怎么处理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在考试未结束前,试卷若有破损和污染可以更换,但现在考试已经结束,都收卷了,就算知道汪雀被人陷害,老师也无能为力。
那张印上了一片白颜料的试卷,就这样被收了上去,作为汪雀色彩考试的答卷。
考生们陆陆续续离开考场,汪雀瘫坐在椅子上,只觉手脚冰凉发麻。
她抬头去看谈秋雨,只看得女孩低着头收拾了画具,一言不发地独自离开了考场。
没有给她哪怕一句解释,一个眼神。
这到底影响到了汪雀的发挥,最后一场的速写她竭尽全力的去画,仍然觉得不够好。
她期待已久、准备已久的校考,就这样落下了帷幕,在这之后,广大艺考生们完成了专业任务,需要拼尽全力去提升自己的文化课成绩。
而她,再也没有和谈秋雨说过哪怕一句话。
汪雀不知道谈秋雨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已她自己的水平,在联考中取得一个好的成绩也没有很大的问题,为什么非要弄那种下贱的方法害她呢?
她们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吗?
经历了数个不眠之夜,那天下午考场上的一切仍旧清晰地反复在眼前,思量许久后,汪雀终于下定决心,把考场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家长和老师。
她是很珍惜两人的这段友情不错,但既然谈秋雨干出那样的事情,也不要期盼她能留多少情面。
谁不是被从小娇惯到大的?汪雀没有被宠坏,并不意味着她没有脾气。
她知道,老师同学们会有自己的判断。
这几日汪雀一直浑浑噩噩的,上课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知道,就算她画的再好,单凭素描和速写两项成绩,也没法把色彩的分数拉到去央美的成绩。
既然她连校考都无法通过,再去努力的学文化课,又有什么用呢?
这一整个高三,就全都白费了。
汪雀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父母,她家庭条件还可以,吃穿不愁,但支付那些一次就要四五万的高昂的艺术培训费,依旧有些吃力,汪雀画得又多,为了表现效果,用的颜料和画笔也价格不菲。
父母甚至卖掉了在城里的预备养老的房子,去给汪雀找最好的老师。
艺术,就是用钱砸出来的。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只为了她去追求梦想,可现在呢?
一切都完了。
谈秋雨同样承受了很多很多。
考场上的一念之差,让她经受了数不清的指责白眼,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同学们一脸鄙夷,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模样。
老师虽然说不让大家讨论此事,但从他们看谈秋雨的眼神中,却有着掩不住的漠然。
汪雀是学校最有希望拿到有史以来最好成绩的美术生,整个学校里,谁不知道这一届里有一个天才般的女孩?她中考时以前十名的成绩考入了最好的高中,却毅然决然地去学了艺术。和众多单凭文化课上不了大学只能走艺术的众多学生不同,她是真的喜欢。
低气压在班级中汇聚,老师们商量着,把谈秋雨调到了别的班级。
直觉告诉他们,这两个人,绝对不能再待在一块了。
人人都在关注着汪雀,生怕她会情绪崩溃,会想不开,将她像个娇贵的花朵一样呵护起来,却没有人注意到,另一边谈秋雨愈发阴骘的眼神。
校考结束的第十天,汪雀收到了来自谈秋雨的一条消息。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如果愿意听的话,明天下午放学后,到天台去吧。】
汪雀握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这段话,沉默地按下锁屏键。
漆黑的屏幕映出少女面无表情的脸,这时候的汪雀想——无论谈秋雨再怎么道歉,她也都不会原谅她。
是,以她的能力,再复读一年,照样可以考上央美,可这一年的时光呢?就这么白费了吗?
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白白浪费一年最好的时光?
汪雀最终还是决定赴约。
她要看看谈秋雨还有什么能说的。
结束下午的最后一节数学课,汪雀将作业整理在小本子上,离开座位,同桌刚好从学校超市回来,买了一排小瓶装的养乐多,拆开给了她一瓶。
汪雀谢过她,把酸奶放在桌上,揣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复杂心情,去到教学楼的天台。
——
修了一下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