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火还在不断烧着让他难以忍受,董临海迫切地需要找一个出口发泄,不然……不然他就要爆炸了!
维克多正皱着眉头观察着房间中的摆设,一张同色系的长沙发靠墙摆放,两盏灯立在旁边,对面放置着壁挂液晶电视,没有窗户,四四方方的屋子里简约到了极致,而在来时的门对着的墙上,另一扇门紧闭着,它是白色的,在一片血红中分外显眼。
维克多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他抬手按上胃部,感受到那里蠕动着,饥饿感伴随而来,他还没有吃早饭,也应该饿了。
“到底要怎么出去啊。”董临海啧了一声,他声音里压制着火气,“叔叔你不是身体掌控者吗?不会连区区一个碎片设置的迷宫都没法解开吧?”
“不同元素之间的力量是没有压制关系的,碎片到底代表着一层封印的力量,如果我完全掌控了身体能力还可以应付,但现在还有最后一层封印没有解开,单凭蛮力是没法破解的。”
维克多说着看向董临海,他察觉到了少年的异常,此时临海正紧咬着牙关,下颚的线条绷得极紧,呼吸急促,低头盯着地面上的一点,并不看他。
胃部的饥饿更上一层,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好形容的难受,仿佛有一双手正捏着它,但仍然在维克多能够忍耐的范围内,他暂时没有管自己,关切问道:
“怎么了临海?”
“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董临海深呼吸着,试图让微凉的空气降下.体内翻涌的火气。
维克多伸手想要为他检查身体,却在碰到董临海肩膀的前一瞬,被少年狠狠地用力打到了一边:“别碰我!”
董临海终于抬头,那双眼睛里已然充满了令人心惊的怒火,他瞪着比他高上半头的维克多,面对长辈的关切,厉声道:“不要再假惺惺的了!要是你真的对我好,早就带我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等到话脱出口,董临海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愣了下,随即惊慌失措道:“不是叔叔,我根本没那样想过的!”
“我知道。”维克多此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迅速碰上董临海肩头,净化的力量没入少年身体,霎时间董临海只觉那阵没缘由的暴怒得到了缓解,让他不至于仿佛连理智都在熊熊燃烧了。
“快走。”维克多催促,他快步到房间的另一头,拉开那扇白色的门,拽着董临海冲了进去。
他们进入了橙色的房间。
房间中央的长桌上,摆放着数不清的食物,它们热气腾腾,在灯光的照耀下,撒发着诱人的香气和色泽。
嗅到煮熟肉类味道的那刻,腹中饥饿感已经强烈到变成了一种无法忍耐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维克多:快去吃点东西!
好饿。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
但维克多仍然忍耐着,直到现在,这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并未能撼动这个男人的意志——
然后他看到了酒。
透明的瓶子中装满了透明的酒,维克多瞳孔一缩,VODKA的标识让他瞬间回忆将那冰凉液体咽下时,食道和胃部如同被烈焰般灼烧着的感觉,就算在西伯利亚的暴风雪中行走,只要喝上一口,也能立马暖和过来。
Водка!
维克多上前一步,抓住那来自家乡的烈酒,徒手拔开木塞,仰头灌了一口。
这口酒就好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激活了全部的味蕾,维克多再也忍不住,撕下盐酥鸡的一条腿,大口地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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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是最致命的毒药。
这一点汪雀在很早之前就深切意识到过,但如今亲身体会了,她才知道,这种“恶”对人到底有怎样的折磨。
她嫉妒崔左荆,嫉妒董征,嫉妒一切比她优秀的人,嫉妒一切她不曾有过的,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到处充斥着得不到的不甘和痛苦,再也不是那样斑斓的模样了。
谈秋雨在当初将她推下天台时,也被这种痛苦紧紧包裹得喘不上气来吗?
不!她才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要!谈秋雨内心到底如何,她根本不关心不在乎!
他们此时正在一个深紫色的房间中,崔左荆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感到累了,打了个哈欠,看向中央的那张沙发——也是这里唯一的陈设。
“好累啊。”少年嘟囔着坐到沙发上,没几秒他似乎觉得坐着也很累,顺势躺下了。
董征紧紧盯着崔左荆领口间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少年慵懒的神色,放松的身体,鬓边乌黑的碎发……一切都激起灵魂深处最本能的某种欲.望。
汪雀在理智被嫉妒燃烧殆尽之前,跌跌撞撞地独自离开了紫色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