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家,已经物是人非了。
母妃不在了,娘也不在了。
如今,就连闲君清,也不在了。
他的身体,同他最为疼爱的天放一起,被他亲手冰封在了遥远松岭的茫茫十万里雪山之中。
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摇了摇头,痛苦的迫使自己不要再去想着这些。闲云顿了顿,遂快步跟上了前方云奕和闲广御已经快要逐渐远去的背影。
云奕一边和闲广御在交谈中各种敷衍打太极,意识到有人还没有跟上来,遂中途还回眸看了一眼在寒风中原地驻足显得愈发单薄的闲云。
云奕的眸中满是担忧。
既害怕闲云在这个时刻突然放弃,又希望他能够放弃,然后保全性命。
然而他来没来得及去细想的时候,那瘦削青年,突然向前迈进了一步。
尔后,便是愈发坚定的第二步,第三步,直至,流畅而坚毅的大步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
云奕的眸色深深,只得回过眸去,继续与闲广御说着无关紧要的客套话。
闲云,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完成,没有时间犹豫。
※
北境,回纥境内。
已经度过了最为漫长的边境线,来往的风景也由山野乡村,开始渐渐地繁华起来,形成了一个个人影聚集的小镇。
风茗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斗笠,拉了把裹在斗笠里面快要耷拉下来的狐裘,好奇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街道两旁贩卖着的各式各样的异域食物。
老阁主跟在她身后,同样漫不经心的走着,人来人往的时候,还蹙眉盯着他那个小破酒壶里面的所剩无几的酒水,显然很是苦恼。
风茗两腕撑在脑后,深褐色的杏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够了,回纥的酒味道也不错,何必那么挑剔!”
自打进入回纥的主要城镇以来,老阁主每日的脸色就极为难看。
风茗一问,才晓得这家伙从帝都带来的酒没有了,又不高兴喝回纥的马奶酒,整个人都跟便秘一样顶着一张臭脸。
最常跟风茗说的一句话就是,“咱们还是回去吧?”
冲着解封来的风茗哪有心情跟他贫嘴开玩笑!
遂直接暴力回绝,拽着他便一路朝着冰湖的方向紧赶慢赶。
要说风茗心里可不是一般的委屈。
他奶奶的,让她一个孕妇这么操心劳累的,这样真的好么!
说好了的会照顾她的呢?简直是屁话嘛!
风茗表示很不爽,而老阁主的心情也是极为惆怅。
“你说说看这个回纥,简直是另类。现在冬季草原荒芜,城镇里就该多跟中原做做商业来往,贩卖点酒啊什么的……”
然而他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厢女子便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
顿了顿,风茗看向远方的杏眸一亮,“老头儿,你快来看,那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山?”
因为名字实在是太长的缘故,所以她压根就没能够记住。
老阁主在一旁嘴角抽搐不屑道,“是阿尔贝伊山,蠢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