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哈希德目露阴狠之色:“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本王还管得了什么诛九族的大罪!整个宁夏镇都在本王的控制之下,朝廷那些腐儒如果不想本王举起反旗,就不会贸然降罪与我。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去办!”
这次,对他一向言听计从的管家没动,而是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中有冰冷,有失望。
哈希德抄起手边的茶杯扔向管家,气急败坏地道:“还不快去,一定要等到张儒那庶子带兵把我这王府给围了你才甘心不成!”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九边总督带着数千锦衣卫和帮闲,把王府给围了。”说什么来什么,哈希德话音未落,好像为了响应他的话一样,一个亲卫跌得撞撞跑进了王府正厅。
哈希德如散了架的骷髅一样浑身都没了力气,他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口中呢喃:“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护卫倒是忠心耿耿,也顾不得身份的区别,站起来抓住哈希德就往内院走:“王爷,属下护送您离开。”
就在这时,寒光一闪,那扶着哈希德的亲卫浑身一僵,紧接着,一颗大好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哈希德惊骇莫名的回身,目光正好对上管家一双冰冷的眸子。
“为什么?”哈希德下意识问道。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是这歉意转瞬即逝,他挺直了脊梁道:“王爷,属下对不住您,但是属下生是锦衣卫的人,死,也是锦衣卫的死人。”
哈希德惨然一笑:“张儒,真个好深的算计,竟然安排了人手在我身边。”
短暂的沉默过后,锦衣卫整齐的步子打破了沉静,当先一人,正是身着斗牛服的张儒。
一看到张儒,哈希德瞬间变得激动,他以一个失败者的姿态飞扑向张儒,同时抽出了腰间别着的匕首。
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张儒,只要张儒一死,他或许还能够博得一线生机。
可惜,他低估了张儒的实力,也低估了张儒的个人战斗力,匕首还在他手里握着,他的手腕却已经彻底弯了。
那匕首对准了他的胸膛,张儒只是用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捏着他的手腕,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哈希德狞声道:“张儒,你不得好死!”
张儒冷冷道:“这话,应该是本将对你说,放心,本将现在不会杀你,我会把你交给银川城内的百姓处置。也好让他们看看,大名鼎鼎的哈密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小人。”
一想到要面对的是百姓的愤怒,哈希德瞬间怂了,痛哭流涕的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张儒一甩手,哈希德脚步踉跄的跌倒在地,身后的锦衣卫马上将绣春刀架在了这位哈密王的脖子上。
“事已至此,求我是没用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京城我面见陛下都不曾双膝跪地,凭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哈密王就让本将跪下?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残杀数个村庄数千百姓,当时杀人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今日?让王府亲卫逼迫回回良民到千户所闹事,最后酿成惨剧,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又有没有想过今日?”张儒毫不留情的呵斥道。
回民在银川城内的大肆杀戮,的确勾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那些无辜的百姓惨死屠刀之下,还在襁褓中的幼儿被践踏而死,花季少女被****而死。一个个死者的惨状,仿佛印刻在脑海中一般。
就凭这一点,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哈希德。
已经知道必死无疑,哈希德反而释然了:“成王败寇,本王技不如人,怨不得任何人。本王不后悔,如果再给本王一次机会,本王依然会去做。”
张儒将脸凑到哈希德面前,一字一顿的问:“我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你让这么多人惨死,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值么?”
哈希德呸了一口道:“做都做了,管他值不值。你死了我活着,那就是值当,我死了你活着,那就是不值当。”
他倒也光棍,知道张儒不会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索性就光棍到底。
张儒很轻松的避过了口水的攻击,背着手走到主位上坐下:“所有人进入王府,挖地三尺的查,所有罪证汇总之后出安民告示公示,然后讲所有材料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事情告一段落,张儒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反而,他的心情变得沉重了不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沉重的来源到底是皇帝的病危,还是边军的糜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