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锦衣卫对白莲教的清洗,可以说是白莲教创教以来最大的耻辱。那些锦衣卫如同附俎之蛆一样死死的缠着白莲教不放,一个个香堂被连根拔起,一个个香众被弩箭射杀。那些老幼妇孺不是被打散了充军就是流放到岭南那样的偏远之地。
是以李广提到那次行动,无异于在唐姓老妪伤口上撒盐。
面对一众彪形大汉的怒目而视,李广不急不躁,脸上看不到丝毫害怕的神情,反而嘴角还勾起了嘲讽的笑意:“永乐年带着几千人就敢跟朝廷唱对台戏的唐塞儿,失败之后不知所踪,谁能知道,这样一个能人竟然好好的活着,而且还活到了现在。唐姥姥将近百岁高龄,还跑出来搞风搞雨,怕是难得善终呐!”
略微讥讽的语气,加上李广本来是个太监,说话的声音阴柔,这番话让他将其中的讽刺含义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要出手。
情绪最为激动的一个,莫过于无为教教主的另一个弟子罗生。
这罗生本事比罗浮弱,但是为人还算老实,几个师兄弟里面,跟师父关系最亲近的也是他。只不过相比于跟师父之间的关系,他跟师兄的关系更为亲近。
唐赛儿一大把年纪了,对这小子倒是十分看重。要不是无为教中很多人都是听罗浮的话,她可能不会选择罗浮作为背叛罗清的棋子。
罗生还没动手,唐赛儿已经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看来你背后那位很看得起老身嘛!这天下间,如今知道老身身份的人没几个,没想到京城中,倒还有老身的故人。”
李广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那帮锦衣狗这等做派,可是不给白莲教容身之处。唐姥姥作为白莲教的魁首,莫非就甘心这么忍气吞声?”
唐赛儿不动声色道:“看你的身份,也应该是站在朝廷的角度才是。不管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是朝廷的鹰犬,老身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你们那位厂公,会让你来找老身。”
“大半年前,无为教有人跑到定边侯府闹了场大热闹,之后锦衣卫指挥使张儒一蹶不振,整整大半年时间都没缓过气来,我家厂公那时候就对唐姥姥很是感激了。如今这张儒复出,变本加厉,奈何他在陛下眼中又是兄弟一般的存在,厂公无奈,才出此下策。这次若是合作愉快,厂公不会让白莲教吃亏便是。”李广信誓旦旦道。
唐赛儿搪塞道:“此事老身不能马上答复你,还请先行歇息,待老身找教中兄弟商议之后,再给答复。”
李广笑道:“这是自然,姥姥尽管找人商议便是。对了,姥姥若是见了那位罗浮兄弟,还请代小的说一声谢谢。”
唐赛儿脸色阴沉了不少,挥手示意下人带着李广下去休息,自己则在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搀扶下朝里间走去。
罗浮闯下滔天大祸从京城灰溜溜的跑回来之后,身后还跟着不少尾巴,那都是锦衣卫的高手。
最后无奈之下,无为教那帮人只好求唐赛儿帮忙,将罗浮暂时藏在了唐赛儿身边。
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唐赛儿也不敢大意,几次跟京城中那个年轻人交锋,互有损失,不过总体来说,却是唐赛儿这个人老成精的白莲教老祖宗吃了闷亏。
如今正是朝廷对白莲教势力大肆清洗的时候,唐赛儿可不敢让罗浮再招摇过市。再加上罗浮的冲动,让唐赛儿十分伤心,所以第一时间,罗浮就被软禁了。
李广的到来,让唐赛儿感到不安,朝廷的人竟然能够找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而且派一个太监来,那就意味着白莲教的某些举动都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至于为什么朝廷不派兵围剿,唐赛儿倒是在心里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对方既然口口声声是要谈交易,那就代表对方现在还不想撕破脸皮。至于深宫内院那位手握权柄的阴阳人是不是会过河拆桥,唐赛儿暂时还没有考虑。
她在心里计算着得失,计算着是不是应该答应那个小太监的要求。
活了将近百年,在白莲教内部她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所谓的商议,不过是搪塞李广的说辞罢了。
开玩笑,这些白莲教的堂主随便叫一个出来都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姥姥,谁敢对她做出决定的事情发表意见。
白莲教教众很多,主要集中的位置不在京城,却不代表京城没有白莲教教众。所以张儒和覃吉之间隐隐存在的矛盾,唐赛儿也知道一二。这也是为什么唐赛儿没有让罗生杀了李广然后带着人离开这个隐秘居所的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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