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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张文轩速来不喜文人,反倒是对武夫较为清净。
那小子还跟老夫说过,文人提笔能杀人,我张文轩不愿做那提笔杀人之辈,宁可当一辈子被人唾弃的丘八。
从这上面看,张文轩完全没有可能让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去做锦衣卫的暗子。
再看下面,弘治二年冬,张文轩巧取豪夺白银五万两。
陛下难道就没想想,这丁承中在弘治二年不过是一个工部小吏,他连官员都算不上,上哪里弄五万两银子去?
老夫要是记得不错,那时候好像正是朝廷最为艰难的时候,张文轩整日在外奔波,一方面要应付白莲教,另一方面要对付鞑靼人,根本就没有功夫回京。
陛下再看下面,河工之事,丁承中贪墨朝廷八千两银子,这八千两银子如果真的是张文轩要的,那事情就怪了。
供状上写得明明白白,张文轩一共向丁承中开口要过五次钱,前面四次全部都是动辄数万两,为何偏偏这一次只要区区八千两?
别的不说,这八千两还好死不死让人给查出来了,还是从河工银子中贪的,难道陛下就不觉得奇怪?”
精明的老李头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向皇帝求情,而是根据供状一点点分析,争取让皇帝心服口服。
朱佑樘不是个昏君,只是在看到供状之后,他一时间被供状上谋反那几个大字给弄得失去了分寸而已。
这是一份经不起任何推敲的供状,按理来说刘大夏不应该连这都看不出来。可他看出来了却依然毫不犹豫的将供状送往东厂,到底是何用意?
“汪直,彻查此事。”朱佑樘想了想,吩咐道。
“内臣遵旨。”汪直松了口气,表面上不动声色道。
事情安排妥当,朱佑樘感激的看着老李头道:“若非前辈提醒,朕恐怕已经错杀好人了。”
老李头似笑非笑道:“就算张文轩谋反,陛下真的狠得下心来杀他?”
朱佑樘一怔,低头沉吟起来。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潜意识中总认为谋反之人就该死。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数次救过他性命的张儒,如果真的到了那步天地,我真的能下狠手杀他吗?
皇权至上的理性和兄弟至上的感性在心中交锋,几个回合之后,兄弟落败。
他是皇帝,是大明的最高统治者,他的一个决定,关系到几万人几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的生死。
“能!”朱佑樘目光坚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老李头哂然一笑:“哼!真不到文轩要是听到他的兄弟说出这话,会不会后悔当初跪在老夫面前求老夫入京为陛下诊治。现如今,三年已过,老夫也不便多留,还请陛下看在草民为陛下续命的份上,放草民离开吧!”
朱佑樘神情尴尬,沉默良久问道:“朕对前辈不好?”
“很好!”
“朕少了前辈吃穿?”朱佑樘又问。
“锦衣玉食。”
“朕可曾限制前辈自由?”朱佑樘再问。
“畅通无阻。”
“那前辈为何要离开?”他这是故意在装傻,他不会不明白,是刚才的那个答案让老李头萌生了去意。
人就是这样,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突然发现可以不死,就会死死的拽住救命稻草。如果是三年前的朱佑樘,他一定能够坦然面对这一切。但是现在的朱佑樘,已经没法做到当初的坦然了。
所以不管老李头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他都不会放老李头离开。
老李头惨然一笑:“进京之前,老夫就做好了不能离京的准备。要不是张文轩那小子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老夫绝对不会入京。既然陛下一定要问,那老夫可以给陛下一个答案,这宫中实在太过阴冷,老朽这身子骨,受不了。”
“朕不会让神医走的,不然天下人将如何看朕,连救命恩人都给赶出了皇宫,前辈这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朱佑樘抛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老李头冷哼道:“好...老夫懂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三年积累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刹那全部消失无踪,老李头心中有的,只有对这个皇帝的鄙夷。
现在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张儒会从天上掉到地下,而且还摔得这么惨。而且他感觉这八千两银子的弊案,并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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