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后院走去。
杨劫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向着殿内缓步行去。到了殿内,却见里面空空荡荡,只是正面摆放了一个青红相间的蒲团,蒲团上端坐一个须发皆白、形容苍老的道人。
“小子杨劫,见过太清仙师。”
蒲团上闭目枯坐的老子缓缓张开双目,仔细看了看在身前恭谨施礼的杨劫,面上无悲无喜,淡然道:“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话。”
一言方毕,身前不远处凭空多了一个蒲团。
杨劫略呆了一呆,随即再次向老子施了一礼以示告罪,然后大大方方地在那蒲团上盘膝坐下。
待杨劫坐定之后,老子又开口问道:“你可知贫道因何差牛儿带你前来?”
杨劫拱手道:“仙师在上,小子不敢隐瞒。先前小子确实有一些猜测。只是这张从天而降的大饼实在太大了一些,以至于斟酌再三也不敢信以为真,此刻心中仍是忐忑不安。”
老子哑然失笑,又道:“你此言虽然鄙俗,却也形容得恰如其分。如今贫道门下亲传弟子只有一个玄都,其余记名和不记名的弟子加在一起也不出两掌之数。你若拜入贫道门下,便是道门太清一脉的第二门人,仅以身份而论也足以与贫道两位师弟门下那些修行万载千年的弟子比肩。若说是大饼,这确是一张大到足以蔽日遮天的大饼。”
听到对方明确提到收徒之事,杨劫面上难掩惊喜之色,当时便要起身重新见礼。
“慢来慢来,”老子却摆了摆手制止他道,“贫道从牛儿处辗转得闻你那太极拳法之秘,并由此将道门护法神通‘八九玄功’推演到天罡地煞之数圆满,成就足以凭肉身证道不朽的‘天地玄功’。这一份因果固然不小,却未必一定要用这方法来偿还。”
杨劫沉思片刻,随即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向着老子拱手道:“仙师所言甚是,小子亦希望仙师愿意收录,是因为小子可堪造就,而不是因为要偿还什么因果。”
老子面上现出赞赏神色,含笑道:“不错,无傲气而存傲骨,此方为修习武道之人的本色。既是如此,贫道便有一言相询,你须要凭本心回答,只有这答案令贫道满意,你方可入我门墙。”
杨劫肃然道:“小子恭请仙师垂询。”
老子道:“贫道听青兕说,你年纪虽少,却能严格约束自己,每日勤习武道不辍。然则你这武道上如此孜孜以求,所求者为何?”
杨劫斟酌道:“小子出身将门世家,凭一身所学建功立业,上报国恩下安黎庶,实为平生所愿。”
老子摇头道:“此乃人臣之责,非你本心所求。”
杨劫又道:“小子如今身为人子,将来还要为夫、为父,凭一身所学护得家人一世安宁,亦为平生所愿。”
老子又摇头道:“孝义慈爱,乃人之常情,亦非你本心所求。”
杨劫沉默半晌,脸上神色亦不断变幻,最终双手紧握成拳抬至眼前,一字一顿地道:“小子习武之初曾有一愿,要凭这一双拳头,打破天地间加诸己身的一切束缚,自此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命在我手,生死不由天!”
老子先是一怔,随即拊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