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次杨劫奉命先往东鲁见姜桓楚接掌兵权,率领重新组建作为自己亲兵的五千陷阵重骑路经游魂关,受到了窦融夫妇的热情款待。
窦融夫妇见杨劫如此说,便也不再坚持远送。窦融催马上前,向杨劫拱手道:“既然如此,愚兄便在此与贤弟别过。临别之际,却还有一言提醒贤弟。”
杨劫稍稍一怔,随即微微向前倾身:“兄长还有何指教,小弟洗耳恭听。”
窦融将声音压低到只有面对面的自己和杨劫可以听到:“以愚兄浅见,陛下此次聚四方诸侯之兵行征伐之事,除了要铲除日渐跋扈的东夷这一外患之外,未尝没有借机削减诸侯兵权以巩固皇权的意图。
“此事愚兄能看出来,四方诸侯也该心中有数。朝歌处有陛下与闻太师坐镇,那些诸侯纵然不甘不愿也只有老实听命得份儿。贤弟你去姜桓楚处接掌兵权,却恐有些波折。
”当然,姜桓楚绝不敢公然违背陛下旨意,拒不缴纳兵权,却少不得要明里暗里弄手段为难贤弟。贤弟对此却要早做提防预先筹谋。”
“兄长有心,小弟感激不尽!”
杨劫郑重地向窦融致谢。其实他也早看清这些事情,窦融能推心置腹地说出来提醒自己,便是一份极深厚的情谊。
再次拱手作别之后,杨劫催动五色神牛赶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陷阵重骑。
窦融在城门处眺望良久,身旁的彻地夫人抿嘴笑道:“这位杨贤弟年纪轻轻,陛下却委任他为前部先锋,又派他带了这么点人去收姜桓楚那头东鲁猛虎的兵权,足见对其的信任倚重。老爷此次能够与他交好,日后在官场上必得一强援。”
窦融却正色道:“夫人,我当年受杨大将军提携,如今照料他的后人乃是应有之义,又岂是为了自身的功名前程打算?”
彻地夫人摇头不语,心道自家老爷哪里都好,只是太重情谊又易轻信于人,这放在一般人身上原也算是优点,但放在为将者身上便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以此次的事情为例,那杨劫虽然心机颇深,倒也是个性情中人,老爷最后这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应当能换得对方的感激;但换作另一个心性凉薄之人,这一番话便有可能埋下隐患。
此时杨劫已经奔行到队伍的最前方,顺便由尾至头将这五千陷阵重骑审视一遍,看到他们行进有序举动有法,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来在行军途中,战士和坐骑都该卸下甲胄轻装前进,但杨劫考虑到这支新组建的人马尚未经历过真正的战阵,便令他们全副武装后按照自己的要求或进或止,务要做到自己一言既出,五千铁骑令行禁止,如今看来已颇有了些成效。
一匹在数千头赤莽牛中显得格外刺眼的神骏白马奔来杨劫身边,马上之人笑嘻嘻问道:“先锋大人,方才令尊的那位老部下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话?”
说话的非是旁人,却正是大商三皇子殷受。
杨劫油然道:”窦融兄长所言,便是我们先前担心的事情-----此去东鲁接掌兵权,怕是不会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