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抱着阮三夫人的腿:“三太太,您行行好,体恤一下我们吧,她是王妃,我不敢啊,求求您放过奴婢吧!”
她的声音不算小,惹得后面过来的人都朝这边张望过来,阮三夫人的一张脸就红了起来,她让丫鬟去拉云燕。
“你给我起来,你这样,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让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你给我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她声音压的极低,云燕抹了一把眼泪,抬头望着阮三夫人:“三太太,您答应我,我才起来。”
阮三夫人眉目皱了起来,厉声呵斥丫鬟:“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些把她给我拉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到城门口了,两个丫鬟见状,只好使劲把云燕拉开,云燕觉得自己的前程都毁了,哭的泪人似的。
阮三太太就抬腿往花园去了,她可不想在这儿成为惹人注目的焦点,她丫鬟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一边走,她就想起林玉安那张清冷的面孔,不得不承认,靖南王妃长得真的很美,只是一想到她甩脸给自己看,阮三夫人就觉得后牙槽都要咬崩了。
林玉安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回了南园,魏氏就道:“那阮三夫人实在有些不知礼数,你也别往心里去。”
的确,阮三夫人刚才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现在靖南王妃还住在荣国公府的事,阮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阮三太太说那句话,明显有些越俎代庖了,她就算见不得林玉安住在荣国公府,也不该说出口来。
林玉安摆摆手,她不想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置气,她不喜欢,就不用理会,反正她也不敢说什么,且她是王妃,就算自己不给阮三夫人脸,她又能随如何,出去造谣她?还是想使小绊子?
这些都不大可能,所以阮三夫人对她而言毫无威胁性。
“三伯母,你自己也明白,这样的人太多了,我们不必理会,倘若见一个气一个,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庭珍也点了点头,“你不理她们是对的,没有必要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动肝火,对自己不好,也犯不着。”
几个人说着就进了屋,商议着什么时候去安宁郡主府。
安宁郡主府,下人看见带着靖南王府标志的马车,连忙小跑着去了璋池阁。
安宁郡主正在屋子里说话,听声音有些不高兴。
“你说说你,平日里正事不做,不跟着先生好好读书,整日里就知道上树掏鸟蛋,你知不知道先生怎么说你吗,人家说,公子不适合读书,或许更适合学武,你父亲若是听到了,看他不打你板子!”
屋子里,一个小男孩站在哪儿,耷拉着脑袋,齐氏坐在罗汉椅上,气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小丫鬟机灵的递了茶杯过去。
“郡主,请喝茶。”
齐氏端了茶过去,一饮而尽,听见下人来说靖南王府来人了,她面色一怔,靖南王府,她知道靖南王府是原本的荣国公府世子余嘉,他过世,她让人送了礼过去,自己并没有过去,靖南王府能和她扯的上关系的就是靖南王妃林玉安了。
也不知道林玉安来找她做什么,这都多久没有联系的人了,忽然上门来,着实让人猜不透是为了什么。
她本不想见的,可看着眼前的儿子,她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时隔几年,再次来到郡主府,林玉安心里不可谓没有触动。
她初次来这儿的时候,还出了件不高兴的事情,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想到来的时候,看见对面王家门可罗雀,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衰败,林玉安不由的唏嘘。
王家曾经的辉煌,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的钟鸣鼎食之家,就这样渐渐的衰落下去了,就像是划过天空的流星,一瞬间的明亮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如今的王家,别人只记得了大房,至于二房三房,也许还有人记得曾经的商业鬼才王忠君,但也是寥寥几人了吧。
璋池阁翻新过,新刷的墙,重新刷了一遍的红漆,处处透着新。
璋池阁的丫鬟看见外院的媳妇子领了人过来,点头进去同禀,不多时就重新回来了,领了几人进屋去。
璋池阁依旧那样气派,满目看去,皆是不凡的摆件儿。
齐氏听见声音,就吩咐恒哥儿的乳娘,“崔妈妈,把哥儿带下去吧。”
出去的时候,崔妈妈和恒哥儿刚好和林玉安一行人擦肩而过,几人都认出了这就是恒哥儿,齐氏并没有让恒哥儿给她们行礼的意思,几人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却不由的多看了恒哥儿两眼。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恒哥儿,只觉得越看越不像王家的人,王家出美男子,恒哥儿小小年纪,虽然生的也算秀美,可那张脸却没有王家人的任何特点。
走到门口,就听见长相周正的丫鬟禀报道:“郡主娘娘,人已经过来了。”
屋里就有人答话道:“领进来。”
不知道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林玉安的眉毛不由的皱了皱,觉得有些怪怪的。
齐氏看着进来的几个人,面色渐渐的就变得阴沉起来。
“不是说只有靖南王妃吗?”
言下之意就是对魏氏和王庭珍很不欢迎,丫鬟们不敢接话,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齐氏一双染着橘红色丹蔻的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吩咐丫鬟赐座。
真是好大的派头。
林玉安很想对齐氏说一句,按辈分,你还得对我行晚辈礼呢!
只是她们是有目的的,不能这时候就撕破了脸,林玉安就按捺住了心底的不悦,笑着道:“也是好久没有来拜访过大舅母了,难得大家都在京城,刚好过来聚一聚。”
言外之意也有今日只论长幼,不论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