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八抬大轿上绣着龙凤,轿夫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点的差错。
林玉安的眼睛有些酸涩,手紧紧的攥成了拳,然后又送来,松开又收紧。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溺在了水里,心口闷的很,她用力的吸了两口气。
从此以后,她就是齐慕北的妻子了,是的,再也不能胡思乱想了。
她在心里暗暗的警告着自己。
花轿外面时不时会响起百姓们夹道欢呼的声音,花轿外面是一片喜悦的气氛。
所有人都在庆祝战功赫赫的九王爷成亲了,只有她,心里这才有了后知后觉的疼痛。
余嘉把自己关在了屋里,整整一天,也不吃不喝。
魑风气的围着南园跑了十多圈,直到浑身都是汗水,这才停了下来。
他不顾可能会被责罚的可能,推开了余嘉的房门。
余嘉坐在那里,像是老僧坐定一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世子爷,只要你发话,我立刻带人去抢亲,一定把王家表姑娘给您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一息,两息,三息……
魑风就要忍不住再开口的时候,余嘉淡淡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出去。”
魑风瞠目结舌,世子爷怎么这么……窝囊?也不是,反正魑风一下子就格外的毛躁起来。
世子爷才不是这种人呢,可是又有什么在他心里哽着,他转身走了出去,却没有忍住一脚踢翻了门口的黄花梨透雕鸾纹的束腰花几。
花几上的炉钧青金蓝八楞弦纹瓶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他觉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脑子都要炸开了,抬腿在门口合抱粗的梧桐树上踢了一脚,也顾不得脚疼不疼,抬腿又开始围着南园跑。
听见外面的动静,余嘉面色有了一丝的变化。
他也很想不管不顾一次,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
她可以嫁的更好的,比如说齐慕北。
齐慕北无论是身份,还是人才都比他更出众,并且他愿意为了林玉安克服丛丛困难这一点,他就自知做不到那个份儿上。
齐慕北是真心对她的,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她往火坑里推。
皇上亲自来了九王府,因为中宫尚且还没有皇后,皇上就特地恩准了让嬛嫔出席。
嬛嫔穿了一身梅子色的华服,看着还挺喜庆,可露出来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皇上都亲自来了,作为后宫身份地位都算得上无上的云妃和柔妃自然不能缺席。
林玉安的视线被拘束在了盖头里,只听见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无非都是恭贺齐慕北大喜的吉祥话,拜了高堂天地,她被送进了洞房。
秋奴紧张的站在她身边,服侍着她坐下。
齐慕北拿着撑杆撩了盖头,喜婆把盖头放在林玉安的身边。
喜婆声音洋溢着喜悦的情愫:“新郎官请坐!”
齐慕北看了一眼林玉安身边,拿起帕子,坐在了林玉安的身边。
喜婆“哈哈”大笑起来,他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可是有什么典故?”
喜婆“哎哟”一声,娇声笑道:“坐了盖头,往后就要压新娘子一头了,这个啊,也就是图个有趣儿,不过你既然已经坐下来了,就不能再坐了。”
齐慕北看了一眼被自己拿在手上的用金丝银线绣着的大朵牡丹花红盖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压王妃一头,夫妻本是一体,往后应该是互相扶持。”
喜婆显然很是吃惊。
她没有想到尊贵如九王爷,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主持的婚事可不止一场,见过不知凡几的夫妻在成亲的时候的反应。
唯独这位九王爷脑回路清奇,竟然不想着如何扬自己的夫纲,却围着新娘子说话。
林玉安也很是意外。
齐慕北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竟然还帮她说起话来,难道是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
她不得不说自己被齐慕北或许殷勤的态度给吓着了。
齐慕北不以为然,以前不是他的妻子,他或许还不能正正经经的护着她,如今都已经成了他的人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糊弄她。
齐慕北心思很简单,这个女人是他费尽周折才娶回来的,他对他爱若掌珠。
谁都不能欺负她,除了他自己。
“好好好,吉时到了,新人该喝合卺酒了!”
喜婆机敏的把话题转开,笑着催促他们喝了合卺酒,说了吉祥话,秋奴给了两个大大的红封,这就算是礼成了。
掂量着手里的红封,喜婆嬉笑眉开,奉承着出了喜房。
齐慕北还要去外面应酬那些宾客,林玉安不习惯九王府的女使,觉得很不自在,就把人打发到了外面守着。
喜房里一时间只剩下秋奴和林玉安两个人。
虽然已经是七月流火,可这天气还是闷热的紧,林玉安穿着从天不亮就起床开始准备,喜服裹了一层又一层,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个蒸笼,“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秋奴有些心疼,去拿了团扇给她打扇子,“姑娘再忍忍,等到晚上王爷回来了,姑娘就能脱了衣裳洗个澡了。”
林玉安自然是知道的,就是觉得浑身热的直冒汗,有些焦躁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屋外有人敲门。
秋奴打扇子的手一顿,脸上多了几分小心的神色:“谁?”
外面有道清脆的女声道:“我们是正院当差的,王爷吩咐我们送几盆冰过来。”
秋奴这才松了一口气,林玉安不由感叹齐慕北真是周到,她正热的很呢,这冰盆正合她意。
秋奴去开了门,两个青衣丫鬟都端着一个铜盆,盆里装着冰冰,低着头进了屋。放下冰盆,秋奴上前给了赏银,两个丫鬟恭声答谢,“多谢王妃!”然后又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林玉安肚子咕咕的响了起来,秋奴捂着嘴笑,从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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