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周围的喧闹彻底地安静下来了,在我的身边,好像是罩上了一个保护罩,外面的人影响不了我,我完全置身事外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我现在有事。”
虞泽端顿了顿:“E教学楼,天台,我有事找你。”
我说:“对不起,如果你有事就请电话里说明白,不过我觉得我和你真没什么好说的了,再……”
虞泽端打断我:“桑桑,你如果不来,我从天台上跳下去。”
听了虞泽端这句话,我不禁嗤笑了一声。
虞泽端那边也轻笑了一声:“桑桑,你尽管可以不来,也尽管可以不信。”
“喂你……”
耳边是滴滴滴的忙音,虞泽端已经切断电话了。
如此一来,不管舞台上的节目怎么吸引人,我总归是不放心了。
我其实根本不信虞泽端会从天台上跳下来,他那样的人我太了解了,宁可伤所有人,也不可能伤害他自己。但是,总归是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虽然虞泽端骗过我辱过我伤过我,但是真的罪不至死。
我想着,就拨开身后的人群,向E教学楼走去。
在E教学楼前,我遇上刚刚从校门口来的雪儿和磊子,雪儿见了我就给我手里塞了一杯奶茶:“信我给你拿着呢,厚厚一沓,不知道是谁写的信封上也没个署名……你这是去哪儿呢?”
我觉得现在和雪儿也解释不清楚,就说:“有个同学让我上去天台一趟。”
我一步步走上楼梯,走上顶层,走上天台。
夜晚的风很凉,我一上天台,呼呼的风就把我的头发全都吹起来了,好像是狂草一样飘在脑后。
虞泽端站在护栏边上,穿着黑色的大衣,黑色和夜色融在了一起。
我默默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
仅仅半年没有见,我现在看着虞泽端,真的是恍如隔世。
虞泽端的唇很薄,是那种特别薄情的唇,他动了动唇,说:“桑桑……”
“桑柯,”我纠正,“桑柯,请叫我桑柯,桑桑这个名字不是谁都能叫的。”
虞泽端笑了笑,仍旧叫我:“桑桑,我离婚了。”
我冷笑一声:“又离婚了?”
虞泽端看着我,眼睛都没有眨:“我没有结婚。你还好么?”
我笑了,转过身看着虞泽端的眼睛,这一双曾经让我着迷的眼睛,这一张曾经让我破碎了心的脸。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那你过得好么?”
虞泽端看着我,脸上殊无笑意:“不好。”
我以为,当我听到虞泽端口中说的“不好”这两个字的时候,我一定会有心痛的感觉,但是很可惜,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心动,没有心痛,没有好像细微电流从体内流过的悸动。
一切都平平淡淡。
这一刻,我就明白了。
那一个从苏辰向我表白的时候,就萦绕在内心的问题:“那你能不能忘掉虞泽端?”
当时我回答不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回答:“能。”或者说,我已经忘掉了。
我笑着看向虞泽端:“你过的不好?那我就放心了。”
虞泽端向我伸出手来,我向后退了一步,把手里的空奶茶杯捏扁了扔掉:“虞泽端,就像是这个塑料的杯子,饮料喝完了,就是垃圾,垃圾箱就是它的归宿。人的记忆也是一样,总要清除一些记忆用来放新的记忆,我现在不恨你了,有些事,有些人,必定是经历过之后才会明白的,现在我明白了……”
也明白了我的心。
明白了在这五个月来,某人的朝夕相伴。
我转身,拿出手机,我要给苏辰打一个电话。
我刚刚翻出苏辰的手机号准备拨过去,苏辰的电话就进来了:“丫头你上天台干什么了风这么大?”
我说:“阿辰,我有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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