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摔地上了。
程筱温趴成一个大字在床上:“这是我的床。”
唐玉珏:“……”
好吧,唐玉珏从浴室搬了一个小板凳过来,坐在程筱温床头:“温温,我问你,你喜欢张岷树么?”
“喜欢啊,非常喜欢。”程筱温眼睛里闪着些微醉酒的光,有些迷离了。
唐玉珏觉得心上被用利刃划了一下。
他又问:“那当初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呢?”
程筱温说:“我爸爸逼的,我和岷哥从来都没有想要分开过,今天我见到他了,他变的比三年前更有男人味了。”
如果刚刚只是在唐玉珏心上划了一道,那么现在,又补上了重重的一刀,已经是鲜血淋漓了。
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大概就是这样吧,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唐玉珏狠了狠心,问:“那你对我……对唐玉珏有感觉么?”
程筱温仰起脸,眨了眨眼睛:“唐玉珏是谁?”
唐玉珏看向窗外射进来的那一点点月光,觉得那月光真是刺眼啊,比正午的太阳光还要刺眼,刺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唐玉珏的手掌,在身侧握成拳,再慢慢地舒展开,再握成拳。
“有些困了。”程筱温打了一个哈欠。
“睡吧,晚安。”
唐玉珏凑过去,在程筱温额上印下了一个晚安吻。
唐玉珏转身披上外套,就拿着房门的钥匙出了门,咔嚓一声轻碰,房门打开再关上,投射在黑暗的地板上走廊上的光斑,忽闪忽灭,房间里重新陷入黑暗。
而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的程筱温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迷醉,反而是乌黑清亮。
她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手指触摸了刚才唐玉珏印在额上吻的地方,轻轻的说:“对不起,阿七。”
在高中毕业的时候,周小柔就曾经问过程筱温,如果明明知道是一份不会有结果的爱情,那么当初还会选择在一起么?
程筱温给出的答案是——不会。
然后,周小柔问她为什么。
程筱温打了一个并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是必须要打掉的孩子,一个月打掉可以,两个月打掉可以,等到五六个月胎儿成型了打掉也可以。但是,结果是一样的,都必须要打掉。
所以,这个答案也影响了周小柔,没有选择朱三太子,而是选择了和魏然结婚。
现在,如果再问程筱温这个问题,她的答案依旧是——不会。
当初没有和张岷树在一起,现在,依旧也不会和唐玉珏在一起。她只需要一个人就好,单着,走着,想着,长大着。
唐玉珏是个好人,好到如果他再这样坚持下去,她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既然他舍不得放掉她,那就让她做这个坏人吧,反正她做的坏事不少,也不在乎再多一件了。
趁着现在。
趁着唐玉珏还没有软肋,趁着她还穿着铠甲。
唐玉珏到前台要了一盒烟,然后走出小旅馆,到停车的地方,钻进车里,打开了深夜的电台。
这个时候快十二点了,搜遍了电台,只剩下不多了的几个台,一个情感类的,一个音乐类的。
唐玉珏把电台调在情感类的,然后直接放平了座位,躺着开始抽烟。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向程筱温保证过了,戒了吧,我不抽,你也不抽。不过前后两个小时的事儿,他就打破了他自己说过的话。
这算是承诺吗?不算吧,那就打破吧。
如果说刚开始,唐玉珏面对程筱温只是心疼,为程筱温心疼,那么现在,就是心痛,为自己心痛。
在去年沈砚白结婚的时候,沈砚白让媳妇儿苏暖暖把花束扔给了他,那个苏暖暖抛花束的时候傻的忘了把花束下面装着水的塑料包装去掉,扔过来的时候兜头就洒了他一头一脸的水。
都说能接到新娘子抛出的花束的人会很幸运的遇见另一半,是的,他遇见了。
可惜,是别人的另一半,
电台里那个情感分析师一样的知心大妈到最后也没有对一个来咨询的人说出来所以然,时间到了,电台就关闭了,只剩下车里流窜着的电流咝咝嘶嘶的声音。
六月的天已经亮的早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唐玉珏才揉了揉已经痛的快要裂开的太阳穴,一闻车里,满是烟味,就急忙把车门全都打开,又去前台借了一把蒲扇,在车里扇着散味。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唐玉珏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可以说真的是蹑手蹑脚的,这边程筱温忽然就开口说了一句:“回来了?”
唐玉珏反射性地吓了一跳,笑了笑,开始做扩胸运动:“出去跑了一圈,我习惯晨练,呵呵。”
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准备开车继续上路。
唐玉珏去退了一下房,等到了车前,见程筱温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打了个手势让他上车。
他正要拉副驾的车门,程筱温伸过来手一拦:“去坐到后座上去。”
唐玉珏:“……”
也不怪程筱温这样说了,唐玉珏现在一双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眼下还有阴影。
程筱温没有开的太快,开的很稳,走刚开始一段土路的时候,轻微颠簸着,唐玉珏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盹儿,刚开始正坐着成了斜靠着,最后直接躺在了后座上,长腿长脚的唐玉珏用这种姿势,竟然睡着了。
程筱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唐玉珏,然后把开着的电台关掉,换成了一张柔和钢琴曲的CD。
这段旅途,本来以为走到了终点,其实,才刚刚开始。
嗯,不多不少,还要两个小时,够唐玉珏睡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