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意不可违背!”贺筱鸢来到云崇名面前,躬身施礼道。
“于是呢?”云崇名语气消沉的问。
“请陛下顺应天命,开城投降吧!”贺筱鸢没有再犹豫,直接将投降建议说出了口。
此时,再没有人会反对投降了,甚至连之前最坚定的抵抗党季盛魁都是如此——在场的文武官员们虽然心中都有些不甘,但既然东国亡天下,兽人大兴是天意,他们又怎能逆天行事呢?!
对于贺筱鸢的建议,云崇名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准!”
“陛下圣明!”贺筱鸢一躬到地。
“又是这句话!”云崇名嗤的一声笑了,他用伤感而又无奈的语气道:“朕若是真的圣明,上天如何会弃朕如敝履?朕又如何会落到如此地步?!朕的王朝又如何会灭亡?!”
众臣听的有些不忍,纷纷劝慰道:“陛下,兴亡皆天意,自有定数,非陛下一人之过!”
云崇名只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摇了摇头,便一甩袍袖,转身下了高台,孤身离去了。
众臣看着他落寞消瘦的背影,眼睛都不由得红了起来。
……
第二天,云崇名便按照东国古礼,大开城门,肉袒牵羊,向城外的拱德都赤投降了!
所谓“肉袒牵羊”就是一种投降仪式,要求君主脱下上衣,袒露出胸腹,手牵一只羊羔去向敌人跪地请降,因为羊这种生物在古代有着祭品的含义,所以“肉袒牵羊”这种行为虽然看起来屈辱,但却是十分庄重且正式的!
面对牵着羊羔,袒胸露腹跪在自己面前请降的云崇名,拱德都赤不禁志得意满的仰天大笑了三声!曾几何时,东国皇帝就是整个东陆的主宰,兽人们只有跪在他脚前瑟瑟发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东国皇帝向兽人们下跪了!
可以说,这种事情,自五百年前肖霸先一统东国,建立十七王朝之后就再没有发生过!而且,就算是五百年前那些向着兽族干爹们卑躬屈膝的儿皇帝,也并不是正统的东国之君,只是傀儡而已!
而一个正统的东国皇帝朝兽人下跪,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面对此情此景,拱德都赤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快意?如何能……不得意?!
见面前这个大猪头只知道得意的大笑,根本不搭理自己,胆小的云崇名都快吓尿了,他可怜巴巴的瞅着拱德都赤,声若蚊蝇的问道:“那……那个拱德首领,您打算如何处置朕,哦不!处置在下呢?”
云崇名的声音小,但还是被拱德都赤听见了,他停下大笑,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小老头,咧嘴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弄死你,我会给你封个候,从此之后养起来!就像宠物那样,哈哈,哈哈哈!”
尽管拱德都赤说的十分难听,但云崇名还是松了口气,一切都像他以前预料的那样——为了拉拢礼教士人,安定东国人心,新的东国之主并不会杀死他,而会给他一个屈辱的贵族封号,让他安闲富贵一辈子!
“这样就好,只要能保全性命与富贵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不重要!”云崇名抚着胸口,安慰着自己。
拱德都赤没有再看他一眼,迈开双腿,大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通过城门洞,直入南京城中!武装到牙齿的兽族大军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正式将东国最后一座京城占为己有!
尚玄礼和徐晁并肩站在兽族大军阵中,语气无喜无悲的道:“亡天下了……”
徐晁看了自家爱徒一眼,冷笑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尚玄礼自嘲一笑,点了点头道:“确实,该过的日子照样过。我礼教的道统依然在,就算这东国再怎么变,只要有这些在,都无所谓!”
就在这时,明正法找了过来:“二位还在这里做什么?快些随盟主入城吧!等下盟主要在南京的天庆殿大排筵宴,犒赏功臣呐!”
尚、徐二人连忙道:“就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