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是我向大齐皇上讨来的赏赐,怎么?想反悔?这个恐怕有点难吧?”
佟书瑶看着他,淡然一笑。
“倒不是反悔,我很庆幸能遇到大王,也很庆幸能为大王治病,我只是害怕我没有那个能力可以治好大王,我害怕漠桑子民会失去一个好大王。你从未给大王看过病,我猜你也许早就了解大王的病情,你不愿意给他治的原因,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本就乐于见到这种情况?”
犀利的言辞让气氛顿时紧张,端倾城紧盯着她,不说一句话。
佟书瑶也同样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底看出些什么来。
他有点生气,是因为她看破了他?
“王子殿下,王子殿下,不好了……”
突然一个仆役急匆匆向这边跑来,边跑边喊。
“何事?”端倾城不耐地看过去。
仆役跑过来,缓了口气,才道,“王子殿下,大王,大王他……”
“他怎么了?”佟书瑶一把抓住仆役的手臂,急问。
端倾城也在这一刻,突然蹙紧了眉头,紧紧盯着那个仆役。
“大王他在王妃的墓地晕倒了。”仆役终于说了出来。
话刚落下,端倾城已经大步而去。
仆役赶紧跟了上去,边走边道,“王子殿下,公子已经将大王带回来了,此刻正送往德庆殿呢。”
佟书瑶看了眼端倾城匆忙的背影,顿时迷茫了片刻,才赶紧跟了上去。
德庆殿。
端伟岸已经被放在了床上,此刻晕迷不醒。许多侍女和仆役围在床前,段子离在最里面。
见到端倾城进去,所有人都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让了开来。
他大步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面色严肃地把上他的脉。
一室死一般的沉寂,每一个人都屏着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银针。”他突然道。
佟书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忙打开药箱,将针灸包打开递了过去。
他一边掐着端伟岸的虎口和人中,一边手法沉稳熟练地将银针一一插在他的关键穴位上,神情严肃专注,完全没有了半点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虽然很担心端伟岸,但佟书瑶仍然强压住自己想上去帮忙的冲动。段子离沉着地立在一边,看他的样子,应该对端倾城有几分把握。
仔细回忆端倾城听见端伟岸晕倒时的反应,以及他此刻的行动。这让佟书瑶陷入了一种迷茫,好像原本已经有了答案的东西此刻又有些迷糊了。
好一会儿,端伟岸在他的抢救下终于醒转过来,缓缓盯开眼的一瞬,端倾城已经站起身,唇角勾了一抹冷笑。
“不放心把漠桑交给我,所以不甘心就这么死?”
“你……”端伟岸怒目圆瞪,刚缓过来的一口气顿时又有些提不上来。
端倾城接着冷冷道,“记得你对大齐皇上的承诺是你在位一日,便永不挑起战争。也就是说,只要你一死,这个承诺就自动无效。我不妨告诉你,只要你一死,我就会立刻发起战争,为母妃报仇,如果你不想看到好不容易恢复安宁的漠桑毁在我的手里,就撑着你这条老命,不要比我死得早。”
“出去,给我滚出去。”端伟岸暴怒大喝,一只枕头被他吃力地扔了出来。
枕头打在端倾城的腿上,弹落在地。端倾城漠然地看了眼他愤怒至极的样子,紧紧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去。
“义父,请息怒。”段子离上前帮他抚着胸口。
“逆子!”端伟岸急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得声音发颤。
佟书瑶却在这一刻突然扬了扬唇角,有了一种好似突然柳暗花明的喜悦。
原来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端倾城虽然对他的父王有恨,却并没有超出亲情的界限。
就说亲情怎会如此凉薄?
这两父子之间,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彼此都太过倔强,习惯了敌对和仇视。
明明关心,却硬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而另一边,却全然听不出他叛逆的话语里,用的是激将法。
但,只要还有在乎二字,一切都不会迟。
“大王,我怎么跟您说的,我负责给您看病,您负责保持好心情。您全然都不记得了?”
佟书瑶笑着走过去,轻松的语气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端伟岸缓了一会,看向她时,终于平静了少许,叹了一声。xdw8
“有这等逆子,何来好心情?”
“大王,您今日为何会晕倒在王妃的墓地,是不是因为忆起往事,悲伤难过了?”佟书瑶问道。
端伟岸目光缓缓黯淡了下来,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