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母后服丧,他可是一点儿饿都受不得的,这小点心做的好,让宫女们赶紧多给他准备几个荷包装吃的,听常阵这么说了一通,只说“这药丸想来不错,外祖家在江南地界儿,人杰地灵的,母后说不定是思乡过重。再往后呢?”
常阵看太子对着丸药似乎很有些好感,心里便觉得这接下来的话不太好说出口了:“皇后娘娘……却很是不喜欢这丸药,前几天,娘娘派人来请殿下,只可惜殿下有事没有去,皇后娘娘那天便只见了见锦明郡主,再后来殿下去探望娘娘的时候,娘娘已经高热不止,人不清醒了起来。”
太子仍旧在品尝着哪个点心味道更好些,听到这里,有些不悦了起来——“久病的人,自然是不喜欢丸药的。”
常阵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子,“奴才听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说,自从太医院供上了荣养丸,娘娘便不再吃别的汤药了,每天只用这丸药养着,后来精神不济,贴身宫女说娘娘后来那些日子里,常常避而不食,只叫人煮浓茶来喝……说是,皇后娘娘觉得那荣养丸不对劲,吃了面色固然好,却总让人沉沉欲睡,毫无精神……”
太子捏在手里的一颗点心“啪嗒”一下子掉到了细白瓷的描金小碟子上,瞪大了眼睛瞧着常阵:“你先前说,这丸药,是谁贡上来的?”
“太医院里,说是太子爷您的外家,娘娘的娘家,江南袁家递上来的。”常阵身子有些哆哆嗦嗦的。以他对太子的了解,这会儿的太子爷,恐怕已经怒火中烧了起来。
果不其然,下一秒,太子便不知道想到了哪里,怒气蒸腾,直上脑门,随手掀了一碟子点心摔倒了常阵头上,常阵立马利索地跪在了地上——“袁家!他们要干什么!难道是知道了本宫的意图,想要这样‘大义灭亲’毒杀了母后,斩断本宫在这宫里的臂膀,好向父皇显示他们的忠心耿耿吗!”
常阵哆嗦着沉默不语,任凭太子手脚并用地踢打在自己身上,碎在头顶的细白瓷描金碟子在他脸上划出了血痕,只不过那些碎点心渣滓却顺着扑了他一脸。他垂着脑袋,伸出舌头偷偷舔了舔嘴边的点心渣,甜美可口——天知道,他为了给太子爷办事情,可是水米未进的。太子爷的脾气,若是知道他不紧着皇后娘年的死仔细查证,而去吃了东西,恐怕会一脚把他踹到东宫门口去!
太子口中还在喃喃念叨着“袁家,袁家,好你一个袁家。”怒火上脸,提脚便往后院走了去。
常阵心中念了一句遭,皇后娘娘这才薨了,太子爷这还要守孝呢,怎么就往后院里去了呢!
太子的后院里,倒还真是有个袁家的姑娘,许久不曾承恩太子,突然听见动静,惊的不能自已。
没想到太子瞧见她后先是拳打脚踢了一顿,只不过太子近来身子不甚强健,这番拳打脚踢,也没叫人疼的不能动弹。这位袁淑人被太子踢了几脚躺在地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听着太子的呼吸声似是没有那么粗重,便哎哎呦呦地挪到太子脚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